第311章 金軍來襲_鐵馬冰河肝膽照_线上阅读小说网 

第311章 金軍來襲(1 / 1)

北風卷著碎雪,掠過東京城頭的雉堞,嗚嗚作響,像是在預警著即將到來的風暴。城防之上,守卒們裹緊了單薄的鎧甲,握著長戈的手凍得通紅,目光警惕地眺望著黃河以北的方向。往日裡,宗澤總會在這個時辰親自巡查,那佝僂卻挺拔的身影是守城將士心中最堅實的依靠,可如今,帥旗之下,隻剩下空蕩蕩的馬道,徒增幾分淒涼。

就在這時,三匹快馬衝破風雪,瘋了似的奔向東直門。騎手們一身征衣染血,發髻散亂,臉上滿是風霜與驚惶,馬蹄踏在結冰的石板路上,濺起碎冰與塵土,發出“得得”的急響,如同敲在東京城每個人的心上。

“緊急軍情!滑州急報!”為首的騎手高舉著一麵染血的認旗,嘶啞的呼喊聲穿透風雪,傳入城門守卒耳中。認旗上“滑州沿河第一寨”的字樣已被血漬模糊,卻依舊透著一股十萬火急的意味。

守卒不敢耽擱,連忙開啟側門。騎手們勒住馬韁,戰馬人立而起,發出一聲長嘶,口沫飛濺。為首者翻身下馬,踉蹌了幾步,幾乎栽倒,他顧不上喘息,從懷中掏出一封火漆密封的文書,雙手遞向守將:“金賊……金賊小股騎兵渡過黃河,偷襲我寨!寨堡失守,校尉戰死,弟兄們拚死突圍,懇請留守大人速發援兵!”

消息如同野火,迅速傳遍了東京城。不多時,一道道告急文書接踵而至,從瀕河的胙城、長垣,到滑州以南的韋城、胙城諸寨,每一封文書都帶著血與火的氣息。文書中寫道,金軍騎兵皆是精銳,人數雖不多,卻極為凶悍,渡過黃河後,便四處燒殺搶掠,焚毀民房,屠戮村民,襲擾宋軍寨堡,所到之處,雞犬不留。

“金賊騎兵約有三百餘騎,分三路襲擾,皆是輕甲快馬,來去如風!”

“長垣縣外十裡堡遭襲,糧草被劫,守卒傷亡過半!”

“韋城寨堡被圍,賊兵日夜攻打,城垣已被攻破一角!”

一道道噩耗彙聚到東京留守司,議事廳外的廊柱上,很快便貼滿了染血的告急文書。值守的參軍們麵色慘白,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軍情,筆墨在紙上匆匆劃過,留下的卻是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文字。

王棣此刻正在宗澤的臥房外值守。他依舊一身玄鐵鎧甲,甲胄上的霜雪尚未融化,腰間的寶劍斜挎,劍鞘上的銅環在寒風中微微晃動。他眉頭緊鎖,目光死死盯著臥房的房門,心中既牽掛著宗澤的病情,又被城外的軍情攪得心神不寧。

當滑州的告急文書送到他手中時,王棣的手指猛地攥緊,玄鐵手套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文書上的血漬蹭到他的手套上,與之前未乾的淚痕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道暗紅的印記。他展開文書,目光掃過上麵的字句,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刀,刺得他心口發緊。

“金賊欺我大宋無人嗎?”王棣低聲怒吼,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。宗澤病危,東京軍民人心惶惶,正是最艱難的時刻,金賊偏偏在此時發難,顯然是做了試探性的進攻,想要摸清東京的虛實。若是應對不當,不僅瀕河州縣的百姓要遭難,恐怕還會動搖東京的防務,讓義軍心寒,讓江南的官家更加退縮。

他轉身對身旁的親衛吩咐道:“嚴守後院,任何人不得驚擾宗大人!若大人有任何動靜,即刻通報!”親衛躬身領命,神色肅然。王棣又道:“去傳我將令,召集嶽飛、王彥、楊再興等所有在京將領,半個時辰後,議事廳議事!”

“諾!”親衛應聲而去,馬蹄聲迅速消失在風雪之中。

王棣深吸一口氣,再次望向宗澤的臥房,眼中閃過一絲決絕。宗大人將東京防務與北伐大業托付給他們,如今正是危難之際,他絕不能讓宗大人失望,絕不能讓金賊得逞。他抬手抹去臉上的霜雪,玄鐵鎧甲在寒風中發出沉悶的聲響,轉身大步向議事廳走去。

留守司議事廳內,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。廳內沒有生火,寒風從窗欞的縫隙中灌入,卷起地上的塵土,發出嗚嗚的聲響。正中央的帥案上,擺放著一幅巨大的黃河沿岸防務圖,圖上用朱砂標注著各寨堡的位置,此刻,好幾處標注都被人用墨筆圈了起來,正是遭金軍襲擾的地方。

帥案後的主位空著,那是宗澤平日裡坐的位置,如今空無一人,更添幾分悲壯。王棣站在帥案一側,玄鐵鎧甲映著窗外慘淡的天光,顯得愈發沉凝。他雙手按在帥案上,目光掃過廳內陸續趕來的將領,神色威嚴。

嶽飛第一個趕到。他一身銀甲,尚未卸去征塵,臉上的淚痕早已被寒風凍乾,隻剩下堅毅的輪廓。他大步流星地走進議事廳,單膝跪地:“末將嶽飛,參見王將軍!”聲音鏗鏘有力,帶著一股不容侵犯的銳氣。他的目光落在空著的主位上,眼中閃過一絲悲痛,隨即又被怒火取代——金賊在此時作亂,無疑是在踐踏宗大人的心血,踐踏大宋的尊嚴。

緊隨其後的是王彥。他身披黑色披風,披風上沾滿了霜雪與塵土,臉上的刀疤在昏暗中顯得愈發猙獰。他剛從城西軍營趕來,聽聞金軍襲擾的消息,一路上怒不可遏,此刻走進廳內,抱拳行禮,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:“末將王彥,參見將軍!金賊小兒,敢來挑釁,末將願率八字軍,直搗賊巢,讓他們有來無回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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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再興一身玄甲,與王棣的鎧甲樣式相似,他剛從宗澤臥房的值守崗位上換下來,臉上帶著一絲疲憊,卻依舊目光銳利。他走到嶽飛身旁,單膝跪地:“末將楊再興,請令出戰!”

將領們陸續到齊,議事廳內站滿了甲胄鮮明的悍將。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怒色,眉宇間卻又透著一股沉穩——他們都是曆經沙場的老兵,知道越是危急時刻,越要保持冷靜。廳內鴉雀無聲,隻有將領們粗重的呼吸聲,以及甲胄摩擦的細微聲響,與窗外的風雪聲交織在一起。

王棣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位將領,從嶽飛年輕而堅毅的臉龐,到王彥布滿刀疤的剛毅麵容,從楊再興沉穩的眼神,到張鐵牛悍勇的神情,心中湧起一股暖流。宗大人和自己沒有看錯人,這些將領都是大宋的棟梁,是北伐複土的希望。

“諸位將軍,”王棣的聲音打破了廳內的寂靜,低沉而有力,“方才接到多道急報,金賊小股騎兵分三路渡過黃河,襲擾我瀕河州縣與沿河諸寨。滑州第一寨失守,長垣、韋城等地告急,百姓遭難,弟兄們戰死沙場!”

他的聲音頓了頓,目光變得愈發銳利:“金賊此舉,絕非偶然!他們是在試探我東京防務,是在趁宗大人病重之際,妄圖動搖我軍心,瓦解我北伐之誌!”

說到“宗大人”三個字時,廳內的將領們神色皆是一黯,眼中的怒火更盛。嶽飛攥緊了拳頭,指節發白;王彥的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,刀鞘發出輕微的響動;楊進咬牙切齒,腮幫子鼓鼓的,像是要將金賊生吞活剝。

王棣抬手,指著帥案上的防務圖,沉聲道:“如今,宗大人病重,東京防務,北伐大業,皆係於你我肩上!今日召集諸位,便是要商議對策,如何擊退金賊,守住瀕河州縣,保住我東京屏障,不讓宗大人的心血付諸東流,不讓中原百姓再遭塗炭!”

他的目光掃過眾將,語氣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:“諸位皆是忠義之士,皆是沙場悍將。如今國難當頭,正是我等報效國家、踐行誓言之時!金賊雖悍,卻也不足為懼!隻要你我同心協力,上下一心,定能將金賊趕出黃河以南,守住這來之不易的防線!”

風雪依舊在窗外呼嘯,議事廳內卻已是熱血沸騰。帥案上的防務圖,如同一片即將燃起戰火的疆場,而廳內的每一位將領,都是這片疆場上即將奮勇殺敵的勇士。他們的目光彙聚在王棣身上,等待著他發布軍令,等待著一場扞衛家國、踐行誓言的血戰。

就在王棣抬手示意眾將安靜,正要細說計策之際,廳外忽然匆匆走進一名官吏,約莫五十上下年紀,身著青色官袍,袍角沾著霜雪,臉色凍得發青。此人乃是東京留守司的戶曹參軍周望,素來謹慎持重,此刻卻麵帶焦灼,躬身說道:“王將軍,諸位將軍,屬下有一言,不知當講不當講?”

王棣見他神色急切,微微頷首:“周參軍但說無妨。”

周望定了定神,目光掃過廳內諸將,朗聲道:“金賊此番渡河南下,全仗黃河之上的浮橋往來!如今賊騎不過三百餘眾,若我等趁其主力未到,即刻下令拆去沿河諸處浮橋,截斷其退路與增援之道,金賊便成甕中之鱉,屆時再聚兵圍殲,豈不是萬無一失?”

他話音剛落,廳內幾名文職參軍紛紛附和。“周參軍所言極是!”一名年輕參軍上前一步,“浮橋乃是金賊進退關鍵,拆去之後,他們既無法北上求援,也難以久留南岸,不出三日,必不戰自潰!”另一名須發半白的參軍也道:“黃河天險,本是我大宋屏障,如今卻成了金賊通道,拆橋正是扼守天險之舉,還請將軍三思!”

議事廳內頓時響起嗡嗡的議論聲。風雪從窗欞縫隙灌入,卷起地上的塵土,與眾人的爭執聲交織在一起,更添幾分焦灼。周望急得麵紅耳赤,又要再言,卻見王棣忽然抬手,臉上竟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。

這笑容來得突兀,卻帶著一股穿透陰霾的力量。王棣先是莞爾,隨即放聲大笑,玄鐵鎧甲在笑聲中發出沉悶的鏗鏘之聲,震得廳內燭火微微搖曳。“哈哈哈!周參軍一片苦心,本將軍豈能不知?”他笑聲漸歇,目光銳利如刀,掃過廳內眾人,“但諸位隻知拆橋能斷賊路,卻不知敵人此番直撲而來,恰恰是因為料到我等會斷其河橋!”

眾人皆是一怔,連周望也停下了話語,滿臉疑惑地望著他。

王棣走到帥案前,手指重重點在防務圖上黃河沿岸的浮橋標記處,沉聲道:“金賊狡黠,此番隻派三百輕騎渡河,並非要大舉進攻,而是試探!他們料定我等見賊兵渡河,必會驚慌失措,拆橋自保,如此一來,他們便可趁我軍固守南岸、不敢北上之際,肆意劫掠,摸清我軍虛實,待其主力集結,再一舉南下!”

他頓了頓,語氣愈發堅定:“反之,若我等不拆浮橋,反而重兵守護,金賊便會心生疑慮——他們會想,宋軍為何不拆橋?莫非是早已設下埋伏,誘我深入?這般一來,他們便不敢久留,更不敢貿然增兵,這正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道理!”

嶽飛眼中精光一閃,上前一步抱拳道:“大哥高見!金賊素來多疑,我等反其道而行之,正是擊中其要害!末將以為,不僅不能拆橋,還當派精銳趕赴沿河諸橋,明麵上守護,暗地裡設伏,讓金賊進退兩難!”

王彥也附和道:“將軍所言極是!拆橋是被動防守,護橋才是主動布局。我等可借護橋之名,調動兵力,分化金賊三路兵馬,待其軍心浮動,再一舉擊潰!”

周望等人聞言,臉上的疑慮漸漸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信服之色。那名年輕參軍躬身道:“將軍智謀過人,屬下不及也!若非將軍點醒,險些誤了大事!”

王棣擺了擺手,目光再次落在防務圖上,神色凝重起來:“如今之計,分三步走。其一,調兵分化。楊再興何在?”

話音剛落,楊再興抱拳而出,身披白甲,麵容剛毅,腰間挎著一杆銀槍,槍尖寒光凜冽。正是楊再興,“末將在!”他單膝跪地,聲音洪亮如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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