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丈魔像,如同真正的滅世魔神,在盤蛇穀的叛軍人潮中,肆虐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。
它所過之處,留下的隻有焦土、深坑、以及混合著血肉與碎骨的狼藉。
暗紅魔焰熊熊燃燒,將空氣都灼燒得扭曲,那柄十丈長的【裂地渾元棒】每一次揮動,都如同死神的鐮刀,收割著大片大片的生命。
叛軍的抵抗意誌被徹底碾碎,幸存者如同無頭蒼蠅般倉皇逃竄。
朝廷軍隊則士氣如虹,沿著魔像撕開的缺口,發起了全麵而有序的反攻。
峽穀內那原本強大的困陣光網,在魔像爆發、叛軍潰逃後,也變得明滅不定,威力大減,最終在朝廷陣法師和修士的合力衝擊下,轟然破碎。
大軍重新連成一體,軍煞之氣再度凝聚,戰局徹底逆轉。
然而,就在朝廷一方高歌猛進之際,那尊象征著勝利與恐怖的十丈魔像,動作卻猛地一滯。
它周身那沸騰如液態火焰的暗紅魔焰,如同潮水般迅速消退、收斂。
龐大的身軀,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,金屬般的暗金光澤迅速黯淡。
十丈、七丈、五丈、三丈……
最終,魔像徹底消散,露出了其中分身劉力那魁梧卻布滿汗水和血汙、麵色蒼白如紙的真身。
他身上的【玄蝟辟魔甲】光芒黯淡到了極致,緊貼在他微微顫抖的身軀上。
那根縮小回尺許的【裂地渾元棒】被他死死握在手中,仿佛依靠它才能支撐住身體。
“噗——”
分身猛地噴出一口,帶著暗紅碎塊的淤血,眼中的血色火焰徹底熄滅,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疲憊與渙散。
他晃了兩晃,再也支撐不住,龐大的身軀推金山倒玉柱般,向前轟然倒下,濺起一片塵土。
“劉副都督!”
“大哥!”
一直密切關注著,他狀況的偏將趙莽和劉輝本尊,幾乎同時驚呼出聲。
趙莽距離較近,一個箭步衝上前,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分身扶住。
探了探鼻息和脈搏,發現雖然微弱紊亂,但生命氣息尚存,隻是力竭昏迷,外加那股強行灌注的恐怖能量反噬所致。
“快!軍醫!精通治療法術的修士!速來!”趙莽厲聲大喝。
立刻有隨軍的醫官,和幾位擅長治療的靖安司修士圍了上來,各種溫和的治愈法術光芒和藥粉,開始往分身身上傾瀉。
劉輝本尊也迅速趕到近前,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了焦急、擔憂與一絲後怕混雜的神情。
他蹲下身,看似關切地檢查著分身的狀況,同時通過那玄妙的靈魂連接,感知分身體內的真實情況。
“情況不妙……”劉輝心中暗沉。
分身體內此刻可謂一團糟。
經脈因承受了遠超負荷的,能量衝擊而多處受損甚至斷裂,肌肉纖維大麵積撕裂,骨骼也布滿了細微的裂紋。
作為純粹體修,他的力量核心源於氣血與肉身本身,此刻氣血虧空嚴重,肉身瀕臨崩潰的邊緣。
二十萬單位能量的強行灌注,雖然帶來了碾壓性的力量,但對這具尚未達到更高層次的體修肉身來說,負擔實在太重了。
若非《血煞魔體訣》煉體根基牢固,恐怕剛才就直接爆體而亡了。
劉輝迅速做出了判斷,“不過,總算保住了一條命,而且經此一役,‘煞神’的凶名將再無爭議。”
他心中念頭急轉,臉上卻不動聲色,對著趙莽和醫官沉聲道:
“家兄應是強行催動秘法,導致氣血逆衝,肉身受損,力竭昏迷。有勞諸位儘力施為,穩定傷勢。”
“劉鎮守使放心,我等必竭儘全力!”醫官連忙保證。
趙莽也拍了拍劉輝的肩膀,語氣沉重:“劉老弟放心,劉副都督乃國之棟梁,將軍亦極為看重,定會不惜代價救治!”
很快,分身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擔架,由一隊精銳親兵護送,送往後方安全區域進行進一步治療。
劉輝目送分身被抬走,眼中“擔憂”之色未褪。
他轉身對趙莽拱手道:“趙將軍,家兄重傷,我心緒不寧,恐難以繼續作戰,想尋一僻靜處略作調息,平複心境。”
趙莽不疑有他,反而寬慰道:“應當的。令兄已然立下不世之功,你且安心休息,此處殘局,交由我等便是。”
劉輝感激地點點頭,隨後轉身,朝著戰場邊緣一處相對僻靜、靠近山壁的亂石堆走去。
他選了個背對主要戰場、視線受阻的位置,盤膝坐下,再次裝作運功調息的模樣。
他耐心等待了片刻,確認周圍無人特彆注意他,趙莽等人也忙於指揮清理戰場、追擊殘敵之後,眼中精光一閃。
【幽影潛行】!
他身形一晃,如同融入陰影的流水,悄無聲息地從亂石堆的另一側滑出,迅速遠離了之前打坐的位置。
借助地形和尚未散儘的硝煙掩護,朝著之前感應到的幾個能量富集點潛行而去。
對於擁有【萬法歸源係統】和“凶瞳”的劉輝來說,這片剛剛平息的血戰之地,是一座尚未開采的寶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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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其是那四名築基後期修士隕落之處,以及那座被破的大型困陣核心區域,必然殘留著高濃度的能量,和可能未被完全摧毀的布陣法器!
他首先來到了黑袍老者被踩成肉泥的那個深坑附近。
坑底除了血肉模糊,還有幾塊破碎的黑色盾牌碎片和一枚被踩得變形、但依舊散發著隱晦靈力波動的戒指。
【掃描:殘破的上品靈器‘玄龜盾’碎片,蘊含精純土係靈力及部分陰煞怨念,可吸收提取。】
【掃描:低級儲物戒指嚴重損壞),內部空間不穩,殘留部分雜物及三百七十塊下品靈石,可嘗試收取。】
“蚊子腿也是肉!”劉輝毫不猶豫,意念一動,將那枚變形的戒指,和幾塊較大的盾牌碎片,悄無聲息地收入了【如意龍陽棍】的須彌空間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