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天朗氣清。
劉輝精心打扮一番,換上了一身靖安司的玄色常服,腰懸代表身份的銅印,更顯身姿挺拔,氣質沉穩中帶著一絲修士特有的出塵與銳利。
他帶著幾名精乾隨從,乘車來到了城西環境清幽的韓家彆院。
彆院布置雅致,亭台樓閣,小橋流水,處處彰顯著百年世家的底蘊與品味。
在侍女的引領下,劉輝穿過幾重院落,來到一處臨水的花廳。
廳外荷花初綻,清香徐來。
廳中,一名女子正背對著他,憑欄望著池中悠然自得的錦鯉。
她身穿一襲淡雅的水藍色織錦長裙,身姿高挑窈窕,腰肢纖細,臀部卻飽滿挺翹,形成一道驚心動魄的曲線。
僅僅一個背影,便已風華難掩。
聽到身後傳來的沉穩腳步聲,女子緩緩轉過身來。
饒是劉輝兩世為人,見多識廣,心中也不由得暗讚一聲。
隻見此女約莫十七八歲年紀,肌膚勝雪,光滑細膩,一張標準的瓜子臉,五官精致得如同畫中仙子。
眉如遠山含黛,目似秋水橫波,瓊鼻挺翹,唇色嫣紅。
她氣質端莊大氣,宛如空穀幽蘭,靜靜綻放,眉宇間又帶著,一絲書香門第浸潤出的溫婉與沉靜。
與她穠纖合度的身材,形成了微妙而吸引人的反差。
她見到劉輝,並未露出尋常閨閣女子的羞怯扭捏,而是落落大方地斂衽一禮。
動作優雅自然,聲音清脆悅耳,如同珠落玉盤:“小女子韓婉茹,見過劉鎮守使。”
“韓小姐不必多禮。”劉輝拱手還禮,目光坦蕩地欣賞著,對方的美貌與氣度,心中卻是一動。
韓婉茹?不是韓雪晴?他記得韓匡將軍提過的名字,分明是韓雪晴。
兩人分賓主落座,侍女悄無聲息地奉上香氣氤氳的靈茶。
起初的交談,無非是些風土人情、詩詞歌賦的閒話。
韓婉茹談吐不俗,引經據典恰到好處,見解獨到而不尖銳,性子更是溫婉可人,聲音柔和,讓人如沐春風。
劉輝本就心思玲瓏,閱曆豐富,無論是世俗見識,還是修行界的奇聞異事,都能信手拈來,且言語風趣,分寸感極佳。
一番交談下來,竟是頗為投契,花廳內氣氛融洽,不時有輕輕的笑聲傳出。
然而,隨著交談深入,劉輝心中的那點疑惑並未消散。
他放下茶盞,目光溫和卻帶著一絲探究,看向韓婉茹,直接問道:
“婉茹小姐,請恕劉某唐突。
此前與韓匡將軍敘話時,將軍曾言,與劉某定親的,乃是貴府的韓雪晴小姐,據說修行資質不凡,已至練氣後期。
不知今日為何是婉茹小姐在此?可是雪晴小姐另有要事?”
韓婉茹聞言,臉上那恬靜完美的笑容微微一滯,清澈的眼眸中,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黯然與窘迫。
但很快便被她強行壓下,恢複了之前的溫婉。
她輕歎一聲,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與坦誠,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嘲:
“劉鎮守使目光如炬,心思縝密。此事……確有些難以啟齒的波折。既然鎮守使問起,婉茹也不敢隱瞞。”
她略一沉吟,便將韓雪晴如何心高氣傲,如何抵觸這門婚事。
最終選擇不告而彆、離家出走的事情,委婉卻清晰地敘述了一遍。
當然,她略去了韓雪晴那些“鄉野散修”、“泥腿子”等侮辱性言辭。
隻強調其誌向高遠,不願受家族婚姻束縛。
“……家父得知後,亦是又急又怒,卻又無可奈何。”
韓婉茹語氣平靜,卻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:
“眼看與鎮守使約定的時間將至,若因此事失了信義,惹得鎮守使與令兄不快,絕非韓家所願,也非家父所望。
無奈之下,家父隻得在婉茹等姐妹中,挑選了品貌尚可者,前來頂替……
婉茹不才,蒙父親不棄,故此前來。讓鎮守使見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