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柳暗花明，賬本驚魂
馬車載著錢老六迅速消失在夜色中，留下林凡獨自站在麵館門口，心中一片冰涼。計劃趕不上變化，他千算萬算，沒算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，直接將目標截走。接走錢老六的是哪路人馬？目的何在？是保護，是滅口，還是另有所圖？
巨大的挫敗感湧上心頭，但林凡深知此刻絕不能慌亂。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迅速分析：對方使用馬車，說明並非街頭混混，而是有一定組織和實力的勢力。錢老六雖然不情願，但並未激烈反抗，說明對方可能與他相熟，或是他無法抗拒的力量。
是礦洞背後的人察覺危機，要將他轉移或控製起來？還是他的債主失去了耐心，要采取極端手段？抑或是……趙姑娘那邊搶先了一步？
各種可能性在腦中飛轉，但無論哪種，都意味著他失去了直接接觸錢老六的最佳機會。十天期限，第一天就出師不利，壓力如山般壓下。
不能坐以待斃！林凡立刻改變策略，跟蹤馬車已不可能，他必須從其他方麵尋找突破口。富貴坊是錢老六最後出現的地方，這裡或許還有線索。
他重新走進富貴坊，這次不再是旁觀，而是換了少量籌碼，混入賭客之中。他刻意選擇靠近管事和放債人區域的賭桌，一邊心不在焉地下注，一邊豎起耳朵捕捉周圍的對話，尤其是關於錢老六的。
賭場裡人聲鼎沸，煙霧繚繞，各種信息混雜。林凡耐著性子，像沙裡淘金般篩選著有用的信息。終於，在幾個放債模樣的人低聲抱怨時，他捕捉到了關鍵片段：
“……錢老六那廝，真是爛泥扶不上牆，今天又輸了個底掉！”
“哼，要不是看在他那遠房表舅的份上，早把他沉河喂魚了！”
“聽說他表舅那邊也對他很不滿了，這次怕是……”
“噓……慎言！那邊的事也是你能議論的？做好自己的事！”
對話戛然而止，但信息量足夠：錢老六確實欠了賭場高利貸，其靠山表舅，很可能就是礦洞背後的主事者）似乎也對他失去了耐心。今晚他被接走，極有可能就是其靠山方麵的人動手了，目的很可能是清算或拘禁，以防他泄密或繼續惹禍。
如果錢老六被控製在其靠山的勢力範圍內，硬闖無異於送死。唯一的希望，就是賭場這邊！債主對錢老六充滿怨氣，或許可以從中挑撥，利用他們給錢老六的靠山施加壓力，或者……渾水摸魚。
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林凡腦中成形。他找到賭場內一個看似有些地位的放債人，假裝無意中搭話：“這位爺，剛才好像看到錢賬房被人接走了？他前兒還跟我說手頭緊，想再借點翻本呢，這下看來是不用了？”
那放債人是個三角眼，打量了林凡一下，沒好氣地道：“翻本？他拿什麼翻？褲衩都快輸沒了！接走？哼，怕是進去就出不來了！”
林凡心中一動，故作驚訝：“哦？這麼嚴重？我看他好歹也是個賬房，油水應該不少啊，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？”
三角眼似乎憋了一肚子火，見有人問，忍不住抱怨：“屁的油水！賬房是不假，可他那表舅管得嚴，他也就撈點零碎，全填了這無底洞！這次窟窿太大，怕是填不上了！害得老子也要跟著吃掛落！”
林凡趁機壓低聲音：“真是可惜了……我本來還想，要是他實在還不上，他手上那本‘賬’……或許還能值點錢呢。”他故意含糊其辭，將“賬本”說成“賬”，試探對方反應。
三角眼聞言，三角眼裡精光一閃，警惕地看向林凡：“你什麼意思？什麼賬？”
林凡做出市儈的樣子，搓了搓手指：“爺是明白人。他一個管賬的，總有點……見不得光的東西吧？萬一……他表舅不要他了，那些東西，說不定就能換點錢，抵債也好啊。”
三角眼死死盯著林凡，似乎在判斷他的意圖。良久，他才陰惻惻地道：“小子，有些東西，有命拿，沒命花。錢老六的事，你最好少打聽！”
話雖如此，但林凡從他眼神中看到了一絲貪婪和心動。顯然，對方也明白賬本的價值，隻是忌憚背後的勢力。
點到即止，林凡沒有再多說，留下一個模糊的引子，便借口運氣不好，輸光了籌碼，離開了富貴坊。他知道，種子已經埋下。賭場的人為了追回債務，或者為了可能的額外利益，很可能會采取一些行動，哪怕隻是去試探或施加壓力，都可能讓控製錢老六的勢力內部產生混亂和猜疑。
而這，或許就是他趁虛而入的機會。
現在，他需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，等待時機，同時想辦法聯係趙姑娘，告知錢老六被截走的新情況。他想起小七應該已經通過暗道出城，暫時安全，心下稍安。
然而，就在他拐進一條回臨時藏身處的暗巷時，巷子深處，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，擋住了去路。月光下，那身影窈窕熟悉，正是趙姑娘。
她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，眼神卻異常銳利，開門見山道：“錢老六被‘內務堂’的人帶走了，關在西山腳下一處私牢裡。”
內務堂？私牢？林凡心中一驚，這顯然是礦洞背後勢力的內部懲戒機構了！
趙姑娘不等他發問，繼續快速說道：“機會隻有一次，明晚子時，內務堂會換防，有半刻鐘的空隙。這是牢房位置和換防時間。”她將一張疊好的紙條塞進林凡手裡，語氣凝重至極，“能不能成，就看你的造化了。記住，拿到東西，立刻去老地方找我。如果天亮前我沒出現……你就自己想辦法離開京城吧。”
說完，她深深看了林凡一眼，身影再次融入黑暗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林凡握著那張滾燙的紙條，站在冰冷的暗巷中，心臟狂跳。機會來了，卻是直闖龍潭虎穴！內務堂、私牢、換防間隙……這一切聽起來如同話本故事，卻真實地壓在了他的肩上。
明晚子時，隻有半刻鐘。他需要獨自潛入守衛森嚴的私牢，從一個可能已被嚴加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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