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龍潭虎穴，夜探死牢
西山腳下，夜霧彌漫，將本就崎嶇的山路籠罩在一片濕冷的朦朧之中。林凡伏在一簇茂密的灌木叢後，如同蟄伏的獵豹，全身緊繃，唯有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。他緊盯著前方不遠處——那座依山而建、外觀看似普通山莊，實則戒備森嚴的“內務堂”私牢。
根據趙姑娘提供的簡圖和信息，私牢主體位於山莊後院，由高牆環繞，僅有前後兩門，牆頭有巡邏的護院，院內還有暗哨。子時換防，是他唯一的機會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，山林間寂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遠處隱約傳來的更梆聲。當代表子時的更梆聲終於敲響時，林凡的精神提到了頂點。
果然，山莊內傳來一陣細微的騷動，隱約可見人影在牆頭晃動交接。換防開始了！半刻鐘，他隻有這短暫的三百次心跳的時間！
沒有絲毫猶豫，林凡如同離弦之箭，從灌木叢中竄出，利用陰影和地形的掩護，迅速貼近山莊後院的高牆。他選擇的地點是一處牆外有老樹斜伸的角落，這是圖紙上標注的相對盲區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助跑，蹬踏樹乾，雙手靈巧地扣住牆頭磚縫，引體向上，動作一氣嗬成，悄無聲息地翻上了牆頭。伏低身體，目光如電般掃視院內。兩個換防的護院正背對著他，走向遠處的角樓交接，而新的守衛還沒完全到位。
就是現在！林凡看準下方一片堆放雜物的陰影區，如同狸貓般輕巧落下，就地一滾，消去落地的聲響，隨即隱入雜物之後。心臟在胸腔裡狂跳，但頭腦卻異常冷靜。
按照記憶中的路線，他貼著牆根，快速向疑似關押錢老六的地牢入口移動。地牢入口在一處假山之後，有鐵門把守。此刻，把守鐵門的兩個護院似乎也因為換防而有些鬆懈，正湊在一起低聲交談。
硬闖不行。林凡目光掃過周圍，看到不遠處廊下掛著的燈籠。他撿起一顆小石子，運足指力，屈指一彈！
“啪！”石子精準地打在廊柱上，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“誰？！”兩個護院立刻警覺，對視一眼，其中一人提著刀小心翼翼地向廊下走去查看。
機會！就在剩下的那個護院注意力被同伴吸引的瞬間，林凡從陰影中暴起，速度快到極致，未等那護院反應過來，一記手刀精準地劈在其頸後。護院軟軟倒下，被林凡迅速拖到假山後藏好。
幾乎同時，去查看的護院罵罵咧咧地回來：“媽的，可能是野貓碰的……咦？老吳呢？”
就在他疑惑四顧的刹那，林凡再次出手，如法炮製，將他也放倒在地。
解決掉守衛，林凡從其中一人腰間摸出鑰匙串，試了幾把，終於打開了沉重的鐵門。一股陰冷、潮濕、混雜著黴味和淡淡血腥氣的空氣撲麵而來。門後是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，深處閃爍著昏暗的油燈光芒。
林凡閃身而入，反手輕輕帶上鐵門。石階狹窄而濕滑，兩壁是冰冷的岩石。他屏住呼吸，一步步向下，耳朵捕捉著任何細微的聲響。
地牢不大，隻有三四間牢房。大部分空著，最裡麵一間傳來細微的呻吟聲。林凡潛行過去，透過粗大的木柵欄，看到一個遍體鱗傷、蜷縮在乾草堆上的身影，正是錢老六！他顯然已經受過刑，精神萎靡。
“錢賬房。”林凡壓低聲音，靠近柵欄。
錢老六猛地一顫，驚恐地抬起頭，看到陌生的林凡，更是嚇得往後縮：“你……你是誰？！”
“救你出去的人。”林凡時間緊迫，直接亮出底牌，“想活命，就把你經手的、關於礦洞和官銀的真實賬本交給我。”
錢老六眼中先是閃過一絲希望，隨即又被更大的恐懼取代：“不……不行！給了你，我……我全家都得死！”
“你不給，現在就得死！”林凡語氣冰冷，將一把從護院身上摸出的匕首插在柵欄上，“而且會死得很慘。外麵的人已經知道你欠下巨債，對你動了殺心。你表舅也保不住你！隻有把賬本交出去，讓該倒黴的人倒黴，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！”
威逼利誘，林凡的話如同重錘，敲打著錢老六瀕臨崩潰的神經。他臉色變幻不定，顯然內心在進行激烈的掙紮。
就在這時，地牢入口處突然傳來開門和說話的聲音！換防結束，新的守衛來了！
林凡心中大驚，暗叫不好！時間估算有誤，或者換防提前結束了！
“快說！賬本在哪？！”林凡一把抓住錢老六的衣領，厲聲低喝。
錢老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林凡的凶狠嚇住了，終於崩潰，顫聲道：“在……在牢房牆角第三塊鬆動的石板下麵……求求你，救救我……”
林凡立刻撲到牆角，果然找到一塊鬆動的石板，撬開後，裡麵藏著一個用油布包裹的、巴掌大小的硬殼賬簿！
此時，腳步聲已經沿著石階而下！
林凡來不及查看，將賬本迅速塞入懷中，看了一眼絕望的錢老六，一咬牙，猛地吹熄了過道裡最近的油燈，地牢瞬間陷入更深的昏暗。他則如同鬼魅般，貼著一排牢房的陰影，向地牢另一端可能的通風口或備用出口摸去——這是趙姑娘圖紙上標注的另一個可能生路。
身後傳來新守衛的驚怒交加的喝罵聲和開牢門檢查的聲響。林凡在黑暗中摸索，終於觸碰到一個狹窄的、布滿蛛網的洞口，似乎是廢棄的通風道。
他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，不顧一切地向深處爬去。身後，追兵的腳步聲和火把的光芒已經逼近洞口！
狹窄黑暗的通道不知通向何方，懷中的賬本滾燙如火，追兵就在身後。林凡這孤注一擲的逃亡，能否成功？而這本用性命換來的賬本，又將揭開怎樣石破天驚的秘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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