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一章臨危不亂，巧設空城
錢不語的話音剛落，密室外便隱約傳來前院方向的喧嘩聲，其中夾雜著官差的嗬斥與客人的驚疑。禍事果然來得又快又急，如影隨形！
石虎臉色一變，霍然起身：“東主！這賬冊……”他的目光落在林凡手中那本泛黃的冊子上，這若是被搜出，簡直是鐵證如山，後果不堪設想。
林凡的心跳也漏了一拍，但越是危急，他腦海中越是清明。母親的賬冊絕不能暴露，這不僅是他私人的遺物，更是能掀起滔天巨浪的關鍵證物。他目光急速掃過密室，書架、地磚、暗格……這些尋常的隱藏之處，在專業衙役的搜查下，未必保險。
“石大哥，你立刻從後院翻牆出去，將此物妥善藏於……”林凡語速極快，但說到一半卻頓住了。藏在坊外就安全嗎？若對方是有備而來，恐怕坊外也有人監視。而且，讓石虎帶著賬冊獨自離開，萬一途中出事，更是無法挽回。
電光石火之間，林凡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。他非但沒有將賬冊交給石虎，反而將其重新用油布包好，然後快步走到牆角一個存放普通雜物的木箱前，將其塞入幾件舊衣服的最底層，上麵又蓋了些零碎工具。
“東主，你這是？”石虎不解。
“最危險的地方，或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林凡沉聲道，“他們若真目標明確，必會重點搜查暗格密室。這堆放雜物的箱子，反而可能被忽略。況且，我們不能示弱！”
他整理了一下衣袍，臉上驚慌之色儘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的冷峻。“錢先生，”他轉向錢不語，“來的隻是順天府的衙役？可有捕頭帶隊？”
錢不語見林凡瞬間恢複鎮定，心中稍安，忙答道：“是，領頭的是個姓王的班頭，態度頗為強硬。”
“好。石大哥，你跟我出去。錢先生，你去穩住客人，就說一點小誤會，逍遙坊很快處理好。”林凡冷靜吩咐，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，“他們不是要查私鹽嗎？我就讓他們查個明白！”
逍遙坊大堂內，燈火通明，氣氛卻異常緊張。五六名膀大腰圓的順天府衙役堵在門口，為首的王某班頭正不耐煩地拍著桌子：“讓你們東家趕緊滾出來！再磨磨蹭蹭，休怪老子直接封店拿人！”
客人們遠遠圍觀，議論紛紛，臉上帶著驚疑和看熱鬨的神情。逍遙坊生意火爆，眼紅者不少，此刻都等著看好戲。
“王班頭，好大的火氣啊。”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後方傳來。眾人循聲望去，隻見林凡帶著石虎，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。他麵色如常，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，全然不像是大禍臨頭的模樣。
王班頭愣了一下，他奉命來找茬，本以為對方會驚慌失措，沒想到竟是這般鎮定。“你就是林凡？有人舉報你逍遙坊所用食鹽，乃來路不明的私鹽，違反朝廷鹽法！本班頭奉命搜查，識相的就乖乖配合！”
林凡走到王班頭麵前，目光直視對方，語氣卻依舊平和：“王班頭，舉報？可有憑證？我逍遙坊開門做生意，講究的是誠信守法。所用一切物料，皆有合法來源，鹽引、票據一應俱全。不知這舉報之人，是同行惡意中傷，還是彆有用心？”
王班頭被林凡的氣勢懾了一下，但旋即惱羞成怒：“少廢話！有沒有，搜過便知！來人啊，給我仔細地搜！特彆是廚房、庫房，一處都不要放過！”
“且慢！”林凡抬手阻止，聲音不大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，“王班頭要搜，可以。我林凡身正不怕影子斜，自當配合官府辦案。不過，若是搜不出什麼……”
他頓了頓，目光掃過圍觀的眾人，朗聲道：“我逍遙坊雖是小本經營，但名譽重於性命。今日若讓諸位差爺這般興師動眾地搜上一遍，卻一無所獲，那我這坊子的名聲可就毀了。王班頭，總不能單憑一句莫須有的舉報，就讓我平白蒙受這等損失吧？若是搜不出私鹽，您和您身後的指使之人都需要給我林凡，給這滿堂的賓客一個交代！”
這一番話，有理有據，不卑不亢，頓時贏得了不少圍觀客人的點頭附和。
王班頭臉色微變，他接到的命令是搜查施壓，卻沒想過搜不出的後果。林凡將問題拋回給他，反而讓他有些騎虎難下。“你……你威脅官差？”
“不敢。”林凡淡淡道，“隻是想要個公道。既然王班頭堅持要搜，那就請吧。不過，為示公正，可否請幾位在場的客人作為見證，隨同搜查？以免日後有人說我林凡暗中做了手腳。”
他這一招以退為進，反而將壓力完全轉移到了王班頭身上。若不同意見證，顯得官府心虛；若同意，搜不出東西，官府的臉可就丟大了。
王班頭騎虎難下，隻得硬著頭皮道：“少來這套！官差辦案，豈容閒雜人等插手！搜！”
衙役們如狼似虎地衝向後廚和庫房。林凡站在原地，麵無表情，心中卻緊繃著一根弦。他賭的是對方並不知道賬冊的存在，目標隻在“私鹽”。而逍遙坊的鹽，確實來自趙文淵之前提供的渠道，雖然可能有些灰色地帶，但明麵上的手續是齊全的。真正的危險，在於那間密室和那隻雜物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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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坊內一片狼藉。衙役們翻箱倒櫃，連米缸麵盆都不放過，引得後廚一片驚呼。石虎緊跟在衙役身後，目光警惕，錢不語則忙著安撫受驚的夥計和客人。
王班頭親自帶人闖入了林凡的書房即密室入口所在）。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但表麵依舊平靜。那王班頭在書房內敲敲打打，似乎想尋找暗格，但顯然技藝不精，並未發現密室機關。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那個普通的雜物箱吸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