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六章鬼牌引路,聽風暗舵
掌心那枚青銅鬼頭腰牌,冰涼刺骨,其上的“水”字古篆更是透著一股森然邪氣。這絕非漕幫或官府製式物品,更像某個隱秘幫會的信物。它出現在爆炸混亂後的鹽場邊緣,是偶然遺落,還是暗示著今晚除了“幽螭”和官府之外,還有第三股勢力在場?
林凡來不及深思,遠處鹽場方向的喧嘩聲漸近,追兵很可能已穩住火勢,開始向外圍搜索。他迅速將腰牌塞入懷中,與洛璿兒相互攙扶,踉蹌著撲入冰冷的河水,奮力向對岸遊去。
冰冷的河水浸泡傷口,帶來鑽心的疼痛,卻也暫時掩蓋了血跡。兩人憑借頑強的意誌,終於抵達對岸,躲進一片茂密的柳樹林中,精疲力儘地癱倒在地。
“必須……必須儘快處理傷口……”洛璿兒臉色蒼白如紙,氣息微弱。她肩部和手臂的傷口較深,失血不少。林凡的情況稍好,但左臂的刀傷也需要立刻包紮。
林凡撕下相對乾淨的內衫布料,用隨身攜帶的金瘡藥吳慎之所贈)為洛璿兒和自己簡單止血包紮。做完這一切,天色已蒙蒙發亮,雨也不知何時停了,林間彌漫著破曉的濕冷霧氣。
“我們不能回揚州城了,”林凡喘息著說,“通緝令還在,我們又身受重傷,回去等於自投羅網。”
洛璿兒虛弱地點點頭:“得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養傷……可是,哪裡才算安全?”經過鹽場之事,她對漕幫乃至揚州周邊的安全據點都已不再信任。
林凡沉吟片刻,腦中閃過那枚鬼頭腰牌,以及之前京城青竹記墨塵提及的“聽風樓”。他取出那腰牌,遞到洛璿兒眼前:“洛姑娘,你可認得此物?”
洛璿兒凝神細看,搖了搖頭,但眼中露出一絲思索:“從未見過。但這鬼頭雕刻……風格詭異,不似中原常見,倒有些像……像西南苗疆一帶的巫蠱圖騰。這‘水’字,莫非指的是‘水匪’或者某個以水為名的幫會?”
苗疆?水匪?線索更加撲朔迷離。但林凡心中卻隱隱有種直覺,這腰牌或許是一條新的路徑。母親柳氏當年結交廣泛,既然能留下“聽風樓”的暗線,未必沒有其他後手。這腰牌出現在關鍵時刻和地點,或許並非偶然。
休息了片刻,恢複了些許體力,兩人決定先離開河岸,向林木深處轉移,找個更隱蔽的地方藏身。他們沿著一條獵人小徑艱難前行,幸運地發現了一個被藤蔓半遮掩的山洞。
山洞不大,但乾燥僻靜,是個理想的臨時棲身之所。林凡在洞口做了一些偽裝,兩人躲入洞中,總算得以喘息。
接下來兩日,他們便在這山洞中艱難度過。靠采摘野果和捕捉小動物充饑,傷口在金瘡藥的作用下慢慢愈合,但距離康複還差得遠。期間,他們聽到過幾次遠處傳來的搜山呼喝聲,但都有驚無險地避過。
這兩日裡,林凡反複研究那枚鬼頭腰牌,卻再無頭緒。而洛璿兒則憑借記憶,將鹽場內所見——摻假流水線、軍械木箱、守衛分布等細節,儘可能詳細地描繪了下來。
“這些證據若能送出去,必能掀起軒然大波。”洛璿兒看著草圖,語氣沉重,“但如今我們自身難保,如何送?送給誰?官府內部恐怕早已被滲透。”
林凡默然。確實,敵人勢力盤根錯節,貿然舉報,可能證據還沒到清官手中,自己就先被滅口了。
第三天傍晚,林凡外出尋找食物回來,臉色凝重地對洛璿兒說:“我在那邊山脊上,看到山下官道有大隊人馬經過,旌旗招展,似乎是……漕運總督的儀仗?”
洛璿兒一驚:“馬文才?他離開揚州了?去哪裡?”
“看方向,是往北,回京城的方向。”林凡分析道,“鹽場剛出大事,他這個漕運總督就急匆匆北返,是巧合,還是……聽到了風聲,趕回去善後或撇清關係?”
這無疑是一個重要動向。馬文才的離開,或許意味著揚州這邊的壓力會暫時減輕,但也可能預示著更高層麵的鬥爭即將在京城展開。
就在這時,洞外突然傳來一陣極有規律的布穀鳥叫聲,三長兩短,重複了三次。
兩人瞬間警惕起來!這絕非野鳥的叫聲,而是人為的暗號!
林凡示意洛璿兒噤聲,悄悄挪到洞口,透過藤蔓縫隙向外望去。隻見夕陽餘暉下,一個頭戴鬥笠、身穿蓑衣、樵夫打扮的老者,正站在不遠處的林間空地上,看似在休息,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向山洞方向。
老者似乎察覺到窺視,抬起頭,露出一張飽經風霜卻目光炯炯的臉。他並未靠近,而是抬手,看似隨意地拍了拍蓑衣上的灰塵,但手指卻隱秘地做出了一個奇特的手勢——右手拇指與食指環扣,其餘三指伸直,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左胸。
看到這個手勢,林凡渾身劇震!這個手勢,他在母親留下的那本賬冊的某一頁空白處,見過一個極其相似的、用指甲劃出的淺痕!當時不明所以,此刻卻與眼前老者的手勢完美對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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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敵是友?是母親留下的又一條暗線?還是“幽螭”設下的新圈套?
林凡心臟狂跳,內心天人交戰。冒險與之接觸,可能萬劫不複;但若錯過,或許就失去了一次至關重要的機會。
他看著懷中那枚鬼頭腰牌,又想起墨塵和吳慎之這些母親留下的忠義之士,最終,賭徒般的決心壓倒了恐懼。
他深吸一口氣,對洛璿兒低聲道:“我出去看看。若有不對,你立刻從山洞後壁的裂縫逃走,彆管我。”
不等洛璿兒反對,林凡已撥開藤蔓,走了出去,同時,他學著老者的樣子,右手做出了那個環扣點胸的手勢。
那樵夫老者看到林凡的手勢,眼中精光一閃,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。他並未說話,隻是轉身,看似慢悠悠地沿著小徑向山下走去,但每一步都恰好落在林凡能跟上的節奏上。
林凡回頭對洞內擔憂的洛璿兒使了個放心的眼色,咬了咬牙,跟了上去。
這神秘的樵夫,究竟會將他引向何方?是絕境,還是又一重柳暗花明?
老者帶著林凡在山林中七拐八繞,最終來到一處位於瀑布後的極其隱蔽的山洞前。老者率先走入,林凡猶豫片刻,也跟了進去。
洞內彆有洞天,竟然點著油燈,布置著簡單的石桌石凳,更像一個秘密據點。老者摘下鬥笠,轉過身,目光銳利地看向林凡,緩緩開口,聲音沙啞卻帶著一股力量:
“鬼頭令現,聽風舵轉。小子,你能活到現在,還找到了這裡,不愧是柳夫人的血脈。老夫姓水,忝為‘聽風樓’江南分舵,鬼字第三號密探。”
聽風樓!鬼字密探!林凡心中掀起驚濤駭浪!母親留下的力量,遠比他想象的更為龐大和隱秘!這枚意外撿到的鬼頭腰牌,竟然是開啟聽風樓另一條暗線的鑰匙!
水老盯著林凡,語氣變得無比嚴肅:“你之前在鹽場看到的,不過是冰山一角。‘幽螭’所圖,遠超你的想象。時間不多了,樓主有令,命你儘快北上,真正的戰場,在京城!”
北上?回京城?林凡愣住了。他剛剛在江南找到線索,就要回去?而且是以通緝犯的身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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