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章秘道北上，棋局新開
聽風樓！鬼字密探！北上京城！
水老的話語，一句比一句更具衝擊力。林凡怔在原地，腦中信息翻騰。母親柳氏的身影仿佛與這隱秘龐大的組織重疊，她當年布下的網，遠比他想象的更深、更遠。這枚意外撿到的鬼頭腰牌，竟是信物，將他引向了聽風樓更深層的勢力。
“水老……前輩，”林凡壓下心中驚濤，謹慎開口，“晚輩林凡，多謝前輩援手。隻是，晚輩如今是朝廷海捕文書上的要犯，揚州之事未了，幽螭線索初現，此時北上，豈不是自投羅網？況且，我同伴傷勢嚴重，急需醫治……”
水老擺了擺手，打斷他，目光如炬：“海捕文書？那不過是明麵上的幌子，趙文淵和幽螭狗急跳牆的手段罷了。聽風樓自有渠道，保你安然入京。至於揚州，”他冷哼一聲，“你燒了他們的窩點，動了他們的根基，他們現在首要的是滅火、轉移、撇清關係，短時間內反而無暇全力追捕你。這正是金蟬脫殼的最佳時機！”
他頓了頓，看向山洞深處一條隱蔽的縫隙，語氣放緩了些：“你那女伴，是洛璿兒吧？繡荷的女兒，是個好苗子。她的傷，老夫略通醫術，可暫緩其勢。待到了安全之處，自有良醫診治。樓主既然點名要你北上，必有深意。京城，才是幽螭的核心，也是所有謎底的最終指向。你在江南所見，不過是冰山一角，真正的滔天巨浪，在廟堂之上！”
水老的話有理有據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。林凡沉默片刻，知道這或許是當前最好的選擇。留在江南，傷重難行，強敵環伺，確實步步維艱。而北上，雖看似凶險，卻可能豁然開朗。
“晚輩明白了。”林凡深吸一口氣，做出決斷，“但請前輩稍候，我需與同伴商議。”
林凡返回藏身山洞，將情況告知洛璿兒。洛璿兒雖對突然北上感到意外，但也清楚眼下處境艱難，她對“聽風樓”之名亦有耳聞，深知其能量。得知是母親舊主所遺勢力，她最終點頭同意：“我聽公子安排。隻是此番北上，路途遙遠，需萬分小心。”
水老果然精通醫理，他為洛璿兒仔細檢查傷口，重新上藥包紮，又取出幾粒清香撲鼻的藥丸讓二人服下。藥丸下肚，一股暖流散開，身上的傷痛竟減輕了不少，精神也為之一振。
是夜，在水老的帶領下，三人並未走官道，而是潛入山腹一條極為隱秘的古老隧道。隧道顯然是人工開鑿，年代久遠，但通風良好，時有岔路，水老卻輕車熟路。
“此乃前朝遺留下的密道之一，鮮為人知，可通淮水支流。”水老邊走邊低聲道，“樓主早已安排妥當，水路陸路皆有接應。爾等隻需安心趕路，外界風波，暫與爾等無關。”
接下來的行程，仿佛印證了水老的話。他們通過密道抵達河邊，已有輕舟等候。舟子沉默寡言，技藝高超，船隻晝伏夜出，專走偏僻水道，避開所有關卡盤查。沿途數次更換交通工具和路線，有時是馬車，有時是商隊掩護，接應之人皆默契無聲，行事乾練，展現出聽風樓強大的組織能力和情報網絡。
林凡和洛璿兒在這嚴密的護送下，傷勢逐漸好轉，也有了時間消化近期發生的一切。林凡將母親賬冊、幽螭蛇印、鹽場見聞、鬼頭腰牌以及水老的出現等所有線索串聯起來，越發感到一張籠罩朝野的大網正在收緊，而自己，似乎正被推向揭開這張網的關鍵位置。
十餘日後，一路有驚無險，他們竟已悄然抵達京畿地界！遠遠望見那巍峨的城牆輪廓時，林凡恍如隔世。當初他假死脫身，倉皇南下的情景猶在眼前，如今卻以這種方式悄然回歸。
水老並未帶他們進入京城，而是繞行至西郊一處看似普通的莊園。莊園依山傍水，守衛森嚴，暗哨遍布。
“此處乃聽風樓京畿秘舵，絕對安全。”水老將二人安置在一處幽靜院落，“你們在此好生休養，樓主近日便會安排見麵。”
安頓下來後，林凡站在院中，望著北方京城的方向，目光複雜。此番歸來，他已不再是那個隻想偏安一隅的商賈林凡，而是身負血海深仇、卷入驚天陰謀的棋手。母親、幽螭、趙文淵、安遠侯府、漕運總督……一個個名字在他腦中閃過。
他知道，一旦踏入京城，便再無退路。等待他的，將是比揚州鹽場更加凶險的龍潭虎穴，是更高層麵的權謀較量。
洛璿兒走到他身邊，輕聲道：“公子，可是在憂心京城之事？”
林凡收回目光，看向她，微微一笑，笑容中帶著一絲冷冽和決然：“非是憂心，而是期待。該來的，總會來。這盤棋，才剛剛開始。”
母親留下的棋盤已然鋪開，而他現在，終於有機會坐上棋手的位置。雖然對手強大無比，但他手中，也並非全無籌碼。
兩日後深夜，林凡正在房中翻閱水老提供的一些關於京城近期動向的簡報，窗外忽然傳來三聲極輕微的叩擊聲，與當初在揚州回春堂的暗號一模一樣！
林凡心中一凜，推開窗，隻見窗外月光下站著的不再是水老，而是一個身形模糊、披著黑色鬥篷的身影，臉上帶著一張毫無表情的白色麵具。
麵具人用一種經過改變的、雌雄莫辨的電子般的聲音開口道：
“林凡樓主有請。隨我來，見一個人。”
樓主？見一個人？聽風樓的神秘樓主終於要現身了嗎？還是要見的，是另一個關鍵人物？林凡的心，瞬間提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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