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八章密室暗影,貴客臨門
樓主有請!見一個人!
麵具人冰冷電子般的聲音,在這寂靜的深夜院落裡,平添了幾分詭異與肅殺。林凡心中凜然,知道關鍵時刻即將到來。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翻騰的思緒,沉聲道:“有勞帶路。”
麵具人不再多言,轉身便走,身形飄忽,落地無聲,顯露出極高的輕功修為。林凡緊隨其後,兩人一前一後,如同兩道幽靈,穿梭在莊園複雜的廊廡亭台之間。
莊園內部比外麵看起來更加深邃龐大,處處暗合奇門遁甲之理,若非有人引領,極易迷失方向。最終,麵具人將林凡引至一處掩映在竹林深處的獨立精舍前。
精舍外觀樸素,黑瓦白牆,與莊園其他建築的風格迥異,更顯靜謐神秘。麵具人在門前停下,側身示意林凡獨自進入,自己則如同融入陰影般,悄然後退,消失不見。
林凡定了定神,推門而入。
門內並非想象中的奢華廳堂,而是一間陳設極其簡單的靜室。四壁空空,僅有一張蒲團,一盞孤燈,以及一幅懸掛在正牆上的巨大水墨畫——畫的是雲霧繚繞的險峻山巒,筆意蒼勁,氣勢磅礴,卻不見題字落款。
一個身著灰色布袍、背對著門的身影,正靜靜地站在畫前,仰望著那幅畫。此人身形不高,甚至有些瘦削,但站在那裡,卻仿佛與整個靜室、與那幅畫融為一體,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。
林凡沒有出聲,隻是靜靜等待。他猜測,這或許就是聽風樓那位神秘的樓主。
良久,那灰衣人緩緩轉身。
映入林凡眼簾的,是一張極其普通的中年人的臉,麵容平和,眼神溫潤,看不出絲毫銳氣,就像街上隨處可見的教書先生或賬房先生。然而,與他對視的瞬間,林凡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,仿佛自己的所有心思在這雙平靜的眼睛下都無所遁形。
“你來了。”樓主開口,聲音溫和,與麵具人的電子音截然不同,卻同樣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,“坐。”
他指了指地上的另一個蒲團。林凡依言坐下,姿態不卑不亢。
樓主也在蒲團上坐下,目光再次投向那幅畫,仿佛自言自語,又似對林凡言說:“山,看似不動,實則蘊藏風雲;雲,看似無常,實則自有軌跡。世間萬事,莫不如此。”
他轉回目光,看向林凡:“林凡,你可知,你如今便如這山中一片被風雲卷起的落葉,看似身不由己,實則也攪動了風雲。”
林凡迎著他的目光,坦然道:“晚輩隻想查明母親冤案真相,討還公道。若有攪動風雲之力,亦願以此滌蕩汙濁。”
樓主微微頷首,眼中露出一絲讚賞:“柳夫人有子如此,九泉之下亦可欣慰。你的經曆,水鬼頭已詳細報我。揚州鹽場之事,你做得很好,雖險象環生,卻也打草驚蛇,讓他們露出了更多破綻。”
他話鋒一轉,語氣變得凝重:“但你所見,確如冰山一角。‘幽螭’並非簡單的江湖組織或貪腐集團,其根係之深,牽扯之廣,遠超你的想象。它更像一個寄生在朝廷肌體上的毒瘤,與某些位高權重者共生共利。”
“樓主召我前來,並言要見一個人,不知……”林凡試探著問。
樓主輕輕拍了拍手。
靜室一側的牆壁無聲滑開,露出後麵一間更加隱蔽的內室。內室中燈火通明,一個身著錦袍、麵罩輕紗的身影,正端坐在一張紫檀木椅上。雖然看不清麵容,但其周身散發出的雍容氣度與久居人上的威儀,卻是難以掩蓋。
林凡心中一震,此人身份定然極其尊貴!
樓主起身,對那錦袍人微微躬身,態度恭敬:“貴客,人已帶到。”
那錦袍人微微頷首,目光透過輕紗,落在林凡身上,緩緩開口,聲音經過刻意改變,略顯低沉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:
“林凡,你母親柳氏,當年乃奉密旨,調查漕鹽虧空弊案。她所獲之證據,關乎國本,觸動逆鱗,故而遭人構陷,含冤而逝。”
此言一出,林凡渾身劇震!奉密旨!關乎國本!這證實了他最壞的猜想,母親的死,果然牽扯到最高層的權力鬥爭!
錦袍人繼續道:“幽螭,不過是前台傀儡。其背後之主謀,藏於九重宮闕之內,權傾朝野,圖謀甚大。彼等不僅貪墨國帑,更欲動搖國本,其心可誅!”
他頓了頓,語氣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意味:“本王……我此次冒險前來,便是要告訴你,你的敵人,也是我的敵人。但眼下時機未到,敵暗我明,不可輕舉妄動。”
本王?!林凡心中再掀狂瀾!這位貴客,竟是一位王爺!是宗室中人!他口中的“背後之主謀”,莫非是……太子?或是其他更有權勢的皇子親王?
錦袍人王爺)站起身,走到林凡麵前,雖隔著麵紗,但林凡能感受到那審視的目光:“你母親留下的東西,尤其是那本賬冊,是關鍵。但你如今實力尚淺,身份敏感,不宜直接對抗。聽風樓會助你暗中積蓄力量,收集證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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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取出一塊非金非木、刻著蟠龍紋的令牌,遞給林凡:“持此令,可在危急時刻,向京城‘百草堂’求助一次。但切記,非生死關頭,不可動用。”
說完,他不再多言,對樓主點了點頭,便從內室的另一道暗門悄然離去,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樓主看著林凡手中那塊沉甸甸的令牌,輕聲道:“記住貴客的話。你的路還很長,也很險。從現在起,你不僅是為你母親複仇,更肩負著廓清朝綱的重任。好自為之。”
靜室再次恢複了寂靜。林凡握著那塊蟠龍令,心潮澎湃。今晚的會麵,信息量巨大,將他個人的複仇與國家的命運緊緊聯係在了一起。
前路更加清晰,卻也更加凶險。他麵對的,將是這個帝國最頂層的黑暗力量。
林凡離開精舍,在麵具人無聲的引領下返回住處。他躺在床上,毫無睡意,反複思量著今晚的一切。
突然,他猛地坐起身,想起一件事:那位王爺提及母親“奉密旨”調查,又說證據“關乎國本”。但母親當年若真是欽差,為何會悄無聲息地“被病故”於安遠侯府後宅?這中間的巨大矛盾,說明了什麼?
是安遠侯林嘯膽大包天,連欽差都敢謀害?還是……那道密旨本身,就存在問題?或者說,下旨之人,也並非鐵板一塊?
一個更可怕的猜想浮現在林凡腦海:或許,母親從一開始,就是某些更高層權力鬥爭的棄子?
這個念頭,讓他遍體生寒。如果真是如此,那他所要對抗的,將是何等令人絕望的龐然大物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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