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兩樣神器的幫助,百裡之外的敵軍動向都一清二楚,元人的騎兵再也無法依仗機動性偷襲,北伐大軍勢如破竹。
短短數日,前線捷報便如雪片般飛入應天府。
據說,元軍斥候隻要一露頭,就會被明軍的“千裡眼”鎖定,數次精心策劃的伏擊,都在明軍詭異的預判下胎死腹中。
而那偶爾升空的巨大“天燈”,更是成了蒙古騎兵揮之不去的夢魘。
他們將其稱為“騰格裡的眼睛”,以為是天神下凡,幾次照麵便軍心動搖,不戰自潰。
格物院的名聲,隨著捷報,傳遍大江南北。
作為格物院最大的“供貨商”,李去疾的口袋裡,銀子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彙聚。
織布工坊和琉璃工坊的工人們三班倒,機器連軸轉,片刻不敢停歇。
大量的細密棉布和晶瑩剔透的玻璃鏡片,如流水般被生產出來,送往格物院。
訂單,依舊源源不絕。
鄉下院子裡,李去疾四仰八叉地躺在專門打造的竹製躺椅上,雙腿翹在石桌上,悠哉悠哉。
錦書把可樂吸管送到他嘴邊,錦繡捏著肩,錦魚在下麵捶著腿。
手裡的賬本,數字每天都在翻著跟頭往上漲。
這日子,神仙來了都不換。
馬肅那孩子前幾天被接回去了,畢竟才九歲,就算再早慧,父母也不放心他總在外麵。
不過,李去疾已經把那套顯微鏡送給了他,也教了一些入門的生物學知識。
興趣是最好的老師,夠這小子琢磨好一陣子了。
再者說,他最近也確實忙,每天像這樣享受鹹魚生活的時間都被嚴重壓縮,哪還有工夫教徒弟。
戰爭,是吞噬金錢的巨獸。
但對軍火商而言,戰爭的號角,是這世上最悅耳的音樂。
“大哥!大哥!”
院門被人猛地推開,朱標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,額角掛著晶瑩的汗珠。
“又催?”
李去疾眼皮都懶得抬一下,慢悠悠地說道:“催什麼催,新一批的布料今天下午就能送到。回去告訴你爹,彆跟催命似的,我這兒的織工手都快搖斷了。”
“不是布料的事!”朱標喘著粗氣,從懷裡寶貝似的掏出一張圖紙,小心翼翼地在石桌上展開。
“大哥,你快看這個。”
李去疾這才懶洋洋地瞥了一眼。
圖紙上畫著一柄造型奇特的刀,刀身狹長,弧度優美,上麵用細密的蠅頭小楷標注著各種尺寸。
“雁翎刀的改款?”李去疾總算來了點興趣,坐起身子,“瞧著不錯,怎麼,馬大叔想讓我連兵器也給包了?”
“是。”朱標重重點頭。
“這是一位老鐵匠獻給格物院的圖紙,據說是祖傳之物。比朝廷現用的雁翎刀改動了尺寸,劈砍和突刺都更加省力,威力也更大。”
“格物院試製了幾把樣品,所言不虛。”
朱標頓了頓,麵露難色。
“隻是,這刀對鋼材的要求極高,非百煉鋼不可。若用尋常精鐵強行鍛造,刀身會因過薄而輕易折斷。”
“所以?”李去疾挑了挑眉。
“所以,我爹讓我來問問大哥……”
朱標的語氣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急切和期盼。
“您之前提過,那個能煉出真正精鋼的工坊,什麼時候能建起來?”
他往前湊了一步,聲音壓得更低,眼神裡是與年齡不符的沉重。
“我爹說,前線的將士們,若是能早一天換上這種神兵,或許……就能少死很多人。”
李去疾臉上那副懶散悠閒的表情,緩緩消失了。
他坐直了身體,伸手拿過那張圖紙,指腹在刀身的弧線上輕輕摩挲。
煉鋼。
這才是真正的大殺器。
是開啟一個全新時代的鑰匙。
可煉鋼不是做玻璃,不是織布,那是一個需要龐大前期投入和海量技術積累的係統工程。
高爐、焦炭、鼓風機……哪一樣是能憑空變出來的?
“老二啊,你當煉鋼是揉麵團嗎?說搞就搞?”李去疾一個頭兩個大,“這方圓百裡能砌高爐的好手,都被我搜羅來了。可鐵礦石呢?煤炭呢?這些東西的調運,哪一樣不要人手,不要時間?”
“我爹說了,人手,他來想辦法!”朱標立刻接話,像是早就等著他這句話。
“隻要大哥你肯點頭,應天府所有官辦窯廠的工匠,任你調遣!”
“至於礦石和煤炭,京城附近新開了幾座官礦,路都鋪好了,官府出麵,要多少有多少,保證供應!”
李去疾徹底愣住了。
他看著朱標,眼神變得有些古怪。
這……
調動所有官辦窯廠的工匠?
保證礦產無限供應?
這聽起來,怎麼跟皇帝老兒下聖旨似的?
“你家這個馬大叔……到底什麼來頭?這能量未免也太大了吧?”李去疾終於還是沒忍住,問了出來。
朱標心裡“咯噔”一下,臉上卻依舊是那副憨厚老實的笑容。
“那是自然,我們家和當今馬皇後,可是八竿子打得著的親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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