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胖子他心裡發虛啊。
番薯的味道,他確實嘗過,是真他娘的好吃。
但這畝產數千斤……也是聽李先生說的啊!
他自己可沒種過,鬼知道是不是真的!
這牛皮吹得是不是有點太大了?
王胖子求助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,投向了全場唯一一個氣定神閒的人。
李去疾。
李去疾接收到這胖子發來的sos求救信號,心裡頭那叫一個樂。
讓你丫演。
讓你丫吹。
這下好了,吹破了吧?
他慢悠悠地走上前,在王胖子那全是肥肉的肩膀上拍了拍,給了他一個“稍安勿躁”的眼神。
然後,李去疾才轉向那三個一臉“我信你個鬼”的半大青年,笑道:
“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。”
他隨手從筐裡拿起一個番薯,對著一臉不信的朱家三兄弟晃了晃。
“這東西的產量到底如何,王伯爺說了不算,我說了也不算。”
“我們回去,找塊地,種一種。”
“不就知道了?”
一句話,輕描淡寫,卻瞬間扭轉了局麵。
是啊!
爭論有什麼用?
種出來看看不就完了!
朱家三兄弟的臉上,懷疑的神色稍減,但新的問題又來了。
常鐵牛拱了拱手,說出了所有人的疑惑。
“先生,如今已是五月,再下種,怕是晚了吧?”
“尋常的莊稼,可都錯過了農時。”
這才是關鍵。
誤了農時,種什麼都白搭。
然而,李去疾隻是搖了搖頭,語氣篤定得不容置疑。
“不晚。”
“此物,不挑地,不挑時,現在種下,快則三月,慢則四月,也就是八九月份,就能收獲。”
“什麼?!”
“三四個月就能收?!”
這一次,眾人是真的大吃一驚。
三個月?!
這比他們認知中,任何一種主糧的生長周期,都要短得多!
麥子要種八九個月,水稻也要大半年。
這東西要是真像先生說的,三個月就能收……
那豈不是說,一年能種兩季,甚至三季?!
如果……
如果畝產千斤也是真的……
一個可怕又誘人的念頭,在朱家三兄弟的心裡瘋狂滋生。
他們心中的懷疑,開始劇烈動搖,轉為一種將信將疑的、巨大的好奇和期待!
李去疾看著他們變幻的神色,知道火候差不多了,便不再多言。
他揮了揮手,對王胖子說道:
“行了,彆愣著了,讓人從船上取小車來,把這些寶貝疙瘩,都給我小心運到鄉下院子裡去。”
“好嘞!先生您瞧好吧!”
王胖子得了指示,如蒙大赦,整個人又活了過來。
他指揮著夥計們,從船上搬下獨輪小推車,一筐筐地,將那十幾筐“希望的土疙瘩”,小心翼翼地裝車。
隨即,王胖子讓其他夥計看好船,親自帶頭,推著車,
一行人,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江灘。
路上,朱樉和朱棡還在小聲討論著,這番薯到底能不能畝產千斤,要是真能,烤著吃是不是真的比蜜還甜。
而一向沉穩的朱棣,卻落後了幾步,頻頻回頭,望向那艘靜靜停泊在江邊,在月色下如同巨獸般沉默的福船。
他心中的另一個疑惑,此刻已經壓過了對番薯的好奇。
終於,他忍不住了,快走幾步,追上了走在最前麵的李去疾。
“先生。”
朱棣的聲音裡,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和困惑。
“那船……那艘船,為何沒有帆,卻能自己動?”
“莫非……真是某種仙術不成?”
正推著車,在旁邊獻殷勤的王胖子一聽這話,立馬又要湊上來,準備再拍一通關於“先生乃天神下凡,驅使鬼神之力”的彩虹屁。
卻被李去疾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。
再被這胖子吹下去,不知要拐到什麼地方去了
李去疾停下腳步,沒有直接回答朱棣,反而笑吟吟地看向了一旁的常鐵牛。
“鐵牛,這事,你應該知道。”
“還記得我之前,跟你說過的‘鐵甲蒸汽船’嗎?”
常鐵牛聞言,高大的身軀猛地一震!
他那張憨厚的臉上,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。
蒸汽!
對啊!先生展示過!那輛玻璃製作的蒸汽小車模型!
隻要燒氺,無需牛馬就能自動行駛!
那艘還安裝了一個冒煙的煙囪!
原來是這樣!
李去疾又對一旁好奇的朱棣三兄弟說道:“這船能動的秘密,你們也見過,還記得我工坊裡安裝的那台‘蒸汽機’嗎?”
轟!
一語驚醒夢中人!
三兄弟也恍然大悟!
“哦!我想起來了!”朱樉一拍大腿,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,“就是那個整天‘轟隆轟隆’響,不用牛馬拉,自己就能轉個不停的鐵疙瘩!”
那個能日夜不停運轉的“蒸汽機”,確實能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。
可隨即,眾人又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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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撓著後腦勺,困惑地回頭看了一眼那艘船的輪廓,結結巴巴地問道:
“先生,我想起來了!可是……”
“您說的那個蒸汽之力,不是……不是用來代替人力劃槳的嗎?”
“可那船上,一根船槳也沒有啊!”
李去疾笑著說道:哪裡沒有船槳?隻是你們看不到罷了。
“沒有啊!先生,我眼睛又不花,那船舷兩側光溜溜的,彆說船槳了,連個槳孔都沒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