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向城外已然成型的防禦工事:“鹿角可阻其騎兵,壕溝可滯其步卒,女牆箭塔可為依托!我軍以逸待勞,據堅城而守,何懼江東鼠輩?!傳我將令!”
“所有弓弩手,上城牆,分段防禦,聽號令齊射!”
“長槍兵、刀盾手,於壕溝之後列陣,準備近戰搏殺!”
“床弩、投石機,調整射界,覆蓋敵軍必經之路!”
“騎兵隊於城門內待命,聽我號令,伺機出擊!”
“民壯輔兵,負責輸送箭矢滾木,救護傷員!”
一道道命令清晰下達,整個城南防線如同上緊發條的戰爭機器,瞬間進入臨戰狀態。士兵們握緊了手中的兵器,眼神中雖有緊張,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激發出來的血性。身後就是家園,他們已經無路可退。
時間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點點流逝。午時剛過,遠方的地平線上,終於出現了黑壓壓的軍隊,如同蔓延的潮水,帶著滾滾煙塵,向著西陵城南席卷而來。“淩”字大旗在風中狂舞,獵獵作響。江東軍陣步伐整齊,甲胄鏗鏘,一股淩厲的殺氣撲麵而來。
淩統勒馬陣前,望著不遠處那座看似平靜,卻已然森嚴壁壘的西陵城南牆,眼中閃過一絲詫異。對方的防禦工事顯然是新近構築,而且針對性極強,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到來。
“這‘黃祖’,倒是有些門道。”淩統冷哼一聲,隨即揚起馬鞭,“管他如何,在絕對的實力麵前,一切都是徒勞!傳令,前鋒營,試探性進攻!”
戰鼓擂響,數千江東步卒發出震天呐喊,如同決堤洪水,向著西陵城南防線發起了第一波衝擊!
“放箭!”
隨著城頭軍官一聲令下,早已蓄勢待發的江夏弓弩手們鬆開弓弦,霎時間,箭矢如同飛蝗般遮天蔽日,帶著淒厲的呼嘯聲,向著衝鋒的江東軍覆蓋下去!
噗嗤!噗嗤!
箭矢入肉聲、慘叫聲瞬間響起,衝鋒的江東軍陣中頓時人仰馬翻,倒下一片。但後續者依舊悍不畏死,踏著同伴的屍體,瘋狂前衝,很快便逼近了第一道壕溝。
“滾木!礌石!”甘寧親自在城頭督戰,聲音冷冽。
巨大的滾木和沉重的石塊被守軍奮力推下,沿著陡峭的城牆和土坡轟隆隆滾落,砸入江東軍人群中,造成一片混亂和傷亡。江東軍頂著箭雨礌石,奮力填埋壕溝,拆除鹿角,每一步前進都付出了血的代價。
淩統在後方觀戰,眉頭緊鎖。對方的抵抗意誌和防禦準備,遠超他的預估。這絕不像是一個內部混亂、士氣低落的城池該有的表現。
“強攻損失太大……”淩統沉吟片刻,下令道,“弩炮上前,壓製城頭!雲梯、衝車準備!給我集中兵力,猛攻一點!”
更多的江東軍投入戰場,大型攻城器械被推上前線,戰鬥瞬間進入了更加慘烈的階段。巨石呼嘯著砸向城頭,有的被城牆擋住,有的則直接命中垛口,碎石飛濺,守軍出現傷亡。數十架雲梯幾乎同時架上了城牆,凶悍的江東健卒口銜利刃,頂著盾牌,奮力向上攀爬。
“長槍手!抵住!”甘寧大喝,親自衝到一處戰況激烈的城段,手中雙戟揮舞,將一名剛剛冒頭的江東銳士連人帶盾劈下城去。“熱油!金汁!”
燒得滾燙的熱油和惡臭刺鼻的金汁熔化的金屬液或沸水混合汙物)順著雲梯和女牆傾瀉而下,城下頓時響起一片非人的淒厲慘嚎,空氣中彌漫起皮肉焦糊和惡臭的氣味。
戰鬥從午後一直持續到日落,城南牆下已然屍積如山,鮮血浸透了土地,連壕溝裡的水都變成了暗紅色。江東軍數次攻上城頭,都被甘寧親自率領精銳死死堵住,殺了回去。江夏守軍也傷亡慘重,但依舊在咬牙堅持。
夜幕降臨,淩統見士卒疲敝,傷亡頗重,且夜戰於攻城不利,隻得鳴金收兵。如潮的江東軍緩緩退去,隻在戰場上留下無數屍體和燃燒的殘骸。
城頭上,甘寧拄著雙戟,劇烈地喘息著,甲胄上滿是血汙和破損。他看著如退潮般離去的敵軍,心中沒有絲毫輕鬆。這僅僅是第一天,淩統的攻擊絕不會停止,而北麵夏口的戰況……他望向北方,隻見那邊火光依舊映紅天際,喊殺聲隱約可聞。
蘇飛,還能撐多久?
他轉身,看著城頭上疲憊不堪、相互包紮傷口的守軍,以及城外那片修羅場,心中沉重。這才是開始,真正的考驗,還在後麵。周瑜為他準備的水陸夾擊,才剛剛展現出其猙獰的一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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