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震後的街區像被揉過的舊地圖,斷裂的廣告牌斜掛在樓宇外沿,玻璃碎片混著水泥殘渣在路麵鋪成細碎的反光,警笛聲在遠處此起彼伏,卻蓋不住身後越來越近的戰術靴踏地聲——沉穩、整齊,像追獵者鎖定獵物的節拍。
公儀清璃扶著斑駁的磚牆踉蹌前行,右臂的金色輝長岩紋路還殘留著失控後的灼熱,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紋路下的血管在輕輕搏動,與地麵的餘震產生微弱共鳴。她的作戰服在逃亡中蹭破了肘部,露出的皮膚泛著疲憊的蒼白。
剛拐進一條窄巷,身後的黑衣人便如影隨形地圍了上來。三個身影呈扇形包抄,戰術頭盔的夜視鏡在昏暗中泛著冷光,右手雖按在腰間的電擊器上,卻沒有立刻發難,顯然是想活捉她。清璃退到巷尾的廢棄便利店門口,玻璃門早已在地震中震碎,傾倒的貨架堵在店內,散落的零食袋和飲料罐在腳下發出細碎的摩擦聲,像在提醒她已無路可退。
“公儀清璃,停下吧。”為首的黑衣人開口,聲音經過頭盔過濾,少了幾分戾氣,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壓迫,“配合我們,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清璃攥緊手腕上的便攜終端,屏幕還停留在安全屋被毀前的緊急界麵。她想起剛才黑衣人說“為你而來”,心臟猛地一縮——難道自己藏著他們想要的東西?可她連“深脈因子”是什麼都還沒弄明白。
就在這時,巷口突然傳來“哐當”一聲脆響。一塊鏽蝕的廣告牌金屬支架被餘震震鬆,重重砸在地麵上,濺起的碎石子擦過黑衣人的肩甲。三人下意識地轉頭,清璃趁機撲進便利店,躲在傾倒的冰櫃後。可還沒等她調整呼吸,一道紅色的激光就掃過冰櫃表麵,在金屬上留下一道淺淡的焦痕——黑衣人已經鎖定了她的位置。
“彆躲了,我們不想傷害你。”右側的黑衣人放緩腳步,電擊槍的藍光收了回去,顯然是想減少衝突。
清璃的指尖冰涼,看著冰櫃裡融化的冰淇淋混著積水,腦子裡飛速回想實驗室裡的防禦手段,可這裡空無一物,連能用來格擋的東西都沒有。就在她快要絕望時,便利店的消防管道突然發出“嗡”的一聲低頻共振,緊接著,管道接口處“噗”地迸裂,高壓水流噴湧而出,瞬間在店內織成一片白茫茫的水霧。
“誰在那裡?”黑衣人的喊聲帶著警惕,戰術手電的光束在水霧裡亂掃,卻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。
清璃也愣住了,順著水流的方向望去——便利店的天花板橫梁上,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年輕男子。他穿著黑色衝鋒衣,兜帽壓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張臉,隻露出線條利落的下頜。最顯眼的是他的右手腕,纏繞著一根手指粗的黑色鏈條,鏈條末端懸著一枚拳頭大小的透明球體,在水霧的折射下,能看到球體內部有石英晶體的細碎反光,像封在玻璃裡的星光。
男子沒說話,手腕輕輕一抖。那枚透明球體突然“哢”地分裂成三個小子球,每個都隻有乒乓球大小,黑色鏈條像被喚醒的藤蔓,瞬間延伸到五米長,精準地纏住了便利店中央的消防管道接口。緊接著,小子球同時發出細微的共振聲,管道的破裂口被輕輕撐大,水流變得更急,水霧徹底籠罩了整個店麵,把所有身影都藏進了朦朧裡。
“在上麵!”一個黑衣人反應過來,抬手對準橫梁,卻沒立刻開槍——他們的任務是活捉,不想誤傷目標。可還沒等他調整角度,男子就從橫梁上輕盈躍下,落地時膝蓋微屈,動作輕得像一片羽毛。他扯下兜帽,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,眼神冷靜得不像身處險境,目光掃過黑衣人的站位,就像在看一張早已熟悉的戰術圖。
“你們的包抄路線,十年了都沒換過。”男子的聲音很淡,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篤定。他手腕再抖,鏈條上的一個小子球突然飛向左側的黑衣人,不是攻擊,而是輕輕撞在對方的戰術頭盔上——“當”的一聲脆響,頭盔的通訊器瞬間失靈,發出滋滋的電流雜音,卻沒對人造成任何傷害。
另外兩個黑衣人立刻上前,想圍住男子,可水霧阻礙了他們的視線。男子側身避開,同時將剩下的兩個小子球拋向地麵,球體落地後展開成兩道淡藍色的能量網,像柔軟的屏障,輕輕纏住了黑衣人的腳踝,讓他們的動作慢了下來。清璃看得清楚,那些能量網的紋路,和她耳釘內側的星圖紋路,竟有幾分相似的韻律。
“走!”男子突然轉向清璃,伸手遞到她麵前。他的掌心很乾淨,指節分明,手腕上的鏈條還在隨著呼吸輕輕共振,沒有一絲攻擊性。
清璃下意識地後退一步,警惕地盯著他:“你是誰?為什麼幫我?”
“季臨野。”男子的回答簡潔,目光落在她右臂的金色紋路上,沒有探究,隻有一種平靜的確認,“他們要的不是你,是你體內的深脈因子——想安全離開這裡,就跟我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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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脈因子?清璃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她想起祖父日誌裡那句模糊的“dvf序列覺醒者,乃深脈之容器”,難道自己就是那個“容器”?季臨野怎麼會知道這些?他和那些黑衣人,到底是什麼關係?
就在這時,巷口傳來更多的腳步聲——顯然,黑衣人的援兵到了。季臨野皺了皺眉,不再等她猶豫,輕輕抓住她的手腕,轉身衝向便利店的後門。他的手很有力,卻不粗暴,掌心的溫度透過衝鋒衣傳來,竟讓清璃緊繃的神經莫名鬆了一瞬。
後門通向一條更窄的小巷,堆滿了廢棄的紙箱和舊家具。季臨野帶著她在巷子裡穿梭,腳步輕快得像在走自己熟悉的後院。他手腕上的鏈條和透明球體已經重新合並,恢複成初始形態,偶爾碰到牆壁,球體表麵會閃過一絲淡藍色的光,像是在悄悄掃描周圍的環境,避開可能的障礙。
“他們為什麼非要抓我?深脈因子到底是什麼?”清璃一邊跑,一邊追問,聲音因為急促的呼吸有些發顫,卻沒了剛才的恐懼。
季臨野沒有回頭,隻專注地避開前方的舊沙發:“路上再解釋。現在他們的追蹤器還鎖定著你的能量波動,得先找個能屏蔽信號的地方。”
清璃還想再問,目光卻被季臨野手腕上的黑色鏈條吸引——每一節鏈條的連接處,都刻著極其細微的紋路,和她在藍閃石樣本上見過的深脈紋路一模一樣。而那枚透明球體,在月光下能清晰看到內部的石英晶體,正隨著季臨野的步伐緩慢旋轉,像在安靜地吸收周圍的微弱能量,沒有半分攻擊性。
跑了大約十分鐘,兩人鑽進一棟廢棄的寫字樓。季臨野帶著她爬上三樓,推開一間布滿灰塵的辦公室門。他走到窗邊,撩開窗簾的一角,觀察著巷口的動靜,手腕上的球體輕輕旋轉,發出幾乎聽不見的“嗡”聲,像在確認追蹤信號是否消失。
“暫時安全了,追蹤信號被寫字樓的鋼筋屏蔽了。”季臨野轉過身,靠在辦公桌上,目光落在清璃的便攜終端上,語氣平和,“安全屋已經暴露,你不能再回去了。”
清璃靠在冰冷的牆壁上,終於能大口喘氣。她看著季臨野,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,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和熟練的戰術技巧,還有那個神秘的透明球體——他到底是誰?是敵是友?
“你和那些黑衣人,到底是什麼關係?”清璃的語氣依舊帶著戒備,右手悄悄攥緊便攜終端,卻沒有按緊急呼叫鍵——她知道,現在呼叫也沒人能及時趕到。
季臨野看著她的動作,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笑意:“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。如果想害你,剛才就不會幫你擋開追蹤。”他頓了頓,目光再次落在她右臂的金色紋路上,語氣多了幾分認真,“你體內的輝長岩因子已經覺醒,從現在起,你的生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——星淵共鳴者不會輕易放棄你,隻有跟著我,你才能知道真相。”
星淵共鳴者?清璃想起父親檔案裡那個標注著“危險”的組織標識,心臟又是一沉。她看著季臨野冷靜的眼神,看著他手腕上那枚散發著微光的透明球體,突然意識到,自己從實驗室逃出來的那一刻,就已經踏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,而季臨野,或許是解開這個謎團的唯一線索。
“你要帶我去哪裡?”清璃終於鬆開了緊繃的手指,聲音裡的戒備少了幾分。
季臨野站直身體,走到門口,回頭看著她,眼神裡沒有逼迫,隻有一種平靜的等待:“一個能讓你弄明白所有事的地方。但你要想清楚,從你跟我走的那一刻起,可能就再也回不去原來的生活了。”
清璃深吸一口氣,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,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右臂上的金色紋路——那些紋路還在輕輕發燙,像在提醒她,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。她邁開腳步,跟上季臨野的身影,走進了寫字樓的黑暗走廊。走廊裡隻有兩人的腳步聲,還有季臨野手腕上那枚透明球體偶爾發出的微弱共振聲,像在為這段未知的旅程,輕輕敲響了啟程的鼓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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