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自然曆史博物館的夜間像被按下靜音鍵，月光透過穹頂玻璃灑在大廳，給恐龍骨架鍍上層冷白的光。
清璃跟著季臨野貼牆而行，作戰服的鞋底蹭過大理石地麵，幾乎沒發出聲音。她攥著便攜終端，屏幕調至最低亮度，顯示著博物館的結構圖——岩芯庫在地下一層，需穿過三層展廳，避開12個紅外監控點。
“最後一個監控在前麵左轉，30秒後會切換盲區。”季臨野的聲音壓得極低，手腕上的地質溜溜球已從透明轉為淡藍色，內部石英晶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旋轉。他提前解開纏在腕間的鏈條，球體懸在掌心，隨著腳步輕輕晃動，每轉一圈，表麵就閃過一道極細的光紋，像在掃描周圍環境。
清璃點頭，盯著終端上的監控倒計時。當數字跳至“0”時，兩人迅速衝過轉角，躲進古生物展廳的三葉蟲化石展櫃後。展櫃玻璃反射出他們的影子，清璃瞥見季臨野掌心的溜溜球已轉至12圈秒，球體周圍浮現出淡藍色的能量波紋，在空氣中投射出半透明的三維礦脈圖——圖上用紅點標注著地下的管道、電纜，還有幾處被圈出的黃色區域，旁邊標注著“壓力感應陷阱，深度0.5米，介質：石灰岩”。
“這些陷阱是激進派提前布的，不是博物館的安保係統。”季臨野指尖點在礦脈圖的黃色區域，“石灰岩的密度比周圍的花崗岩低，壓力傳感器埋在裡麵，踩上去就會觸發警報。跟著我的腳步走，彆踩黃色區域。”
他率先邁步，每一步都精準落在礦脈圖的空白處。清璃緊隨其後，目光緊盯著季臨野的腳後跟，生怕出錯。溜溜球的掃描波持續釋放，礦脈圖隨兩人移動實時更新，連牆根下隱藏的電纜走向都清晰顯示，像是給他們開了“透視眼”。
穿過兩層展廳，地下一層的入口就在眼前。厚重的防火門緊閉著，門旁的密碼鎖亮著綠光。季臨野剛要上前，溜溜球突然停止旋轉，表麵的淡藍色轉為警戒的淺黃，鏈條也開始微微震顫。
“有聲波防護網。”他迅速後退一步，拉著清璃躲進樓梯間的陰影裡，“頻率在2000hz左右，肉眼看不見，碰到就會觸發震動警報，還會乾擾深脈能量。”
清璃屏住呼吸，能聽到空氣中隱約傳來的細微嗡鳴——那是聲波防護網的聲音，不仔細聽根本察覺不到。她看著季臨野將溜溜球舉至胸前，指尖在球體表麵輕輕一按。溜溜球“哢”地一聲輕響，旋轉速度降至5圈秒，鏈條卻開始以相同的頻率振動，發出與防護網同源的嗡鳴。
“聲波抵消，隻能維持10秒。”季臨野的聲音帶著一絲緊繃，“我數三二一，我們衝過去，你負責輸密碼，密碼是‘寒武紀1965’，當年發現那塊岩芯的年份。”
“三、二、一！”
話音落，季臨野鬆開手，溜溜球懸在兩人前方，鏈條的振動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，將聲波防護網撐開一個半米寬的通道。兩人箭一般衝過去，清璃指尖在密碼鎖上飛快敲擊，當最後一個數字輸入，防火門“嗡”地一聲向兩側打開，一股帶著潮濕和岩石氣息的冷風撲麵而來。
就在兩人衝進地下一層的瞬間，溜溜球的振動突然停止，聲波防護網瞬間閉合，身後傳來“嘀嘀”的警報聲，紅色的警示燈在走廊裡瘋狂閃爍，刺耳的警笛聲打破了夜間的寂靜。
“他們早就等著我們了。”季臨野迅速收起溜溜球，拉著清璃躲到旁邊的岩芯樣本架後。樣本架有兩人高，擺滿了貼著標簽的玻璃管，裡麵裝著不同顏色的岩芯，從淺灰到深褐，還有幾管泛著淡綠的蛇紋石樣本，讓清璃想起安全屋被破壞時的場景。
腳步聲從走廊儘頭傳來，越來越近，還夾雜著戰術指令的低語：“a組守東側出口，b組搜樣本架區域，c組去岩芯庫門口，彆讓他們跑了！”
清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她壓低身子，透過樣本架的縫隙望去——五個黑衣人穿著和之前一樣的戰術服，手裡拿著強光手電和電擊槍，正呈扇形展開搜索，手電的光束在樣本架間掃來掃去，照亮了散落的岩芯盒和地麵的灰塵。
“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會來？”清璃輕聲問，指尖攥得發白。
季臨野盯著黑衣人的動向，眉頭緊鎖：“要麼是匿名消息的sender泄露了行蹤，要麼是守序派裡有內鬼。現在彆想這些，先躲過去。”他悄悄從背包裡摸出個小巧的金屬盒，打開後裡麵是幾塊碎冰洲石，“等會兒我扔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，我們往西側的廢棄通風口跑，那裡礦脈圖上沒標陷阱，應該是他們的盲區。”
清璃點頭，看著季臨野將冰洲石捏在手裡。當一束手電光掃向他們藏身的樣本架時，季臨野突然將碎石頭朝斜前方扔去，“嘩啦”一聲落在地麵，吸引了三個黑衣人的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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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邊有動靜！”其中一個黑衣人喊道，舉著槍衝過去。
季臨野趁機拉著清璃起身，沿著樣本架的縫隙快速移動。腳下的地麵偶爾能踩到細小的岩芯碎片，發出“咯吱”的輕響，在警笛聲中顯得格外刺耳。西側的通風口就在前方，金屬格柵上鏽跡斑斑，看起來很久沒被使用過。
“我來拆格柵，你幫我望風。”季臨野從口袋裡摸出個迷你螺絲刀，剛要動手，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：“站住！”
清璃回頭，隻見兩個黑衣人繞到了他們身後，手電光直直照在他們身上，電擊槍的藍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。季臨野迅速將清璃護在身後，右手握住了腰間的溜溜球，透明球體瞬間轉為淡白色，內部的石英晶體開始高速旋轉，12圈秒的高頻掃描模式再次激活，掌心的三維礦脈圖浮現，這次標注出了黑衣人身後的一根金屬管道——那是博物館的暖氣管道，材質是鑄鐵，厚度不足1厘米。
“想抓我們，先看看你們身後。”季臨野的聲音冷靜，指尖指向黑衣人身後。
黑衣人下意識回頭，季臨野趁機將溜溜球擲出，球體帶著鏈條飛向管道，“哐當”一聲撞在上麵。高頻共振瞬間引發管道震顫，裡麵的熱水撞擊管壁，發出“轟隆”的聲響，管道接口處甚至滲出了水珠，嚇得黑衣人連連後退。
“快走！”季臨野拉起清璃，用螺絲刀猛地撬開通風口的格柵，一股更冷的風湧出來，裡麵黑漆漆的，隻能看到隱約的管道輪廓。
兩人鑽進通風口，剛爬進去幾米，就聽到身後傳來黑衣人的怒吼和格柵被踹碎的聲音。通風管道狹窄，隻能容一人爬行，清璃在前，季臨野在後，管道壁上的鐵鏽蹭在衣服上，留下一道道褐色的痕跡。
“前麵左轉，應該能通到岩芯庫的側麵。”季臨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，溜溜球的微光在黑暗中亮起，照亮了前方的路，“剛才的共振隻能拖延幾分鐘，他們很快會追上來，我們得儘快找到寒武紀岩芯。”
清璃點點頭，加快了爬行速度。管道裡的空氣越來越潮濕，岩石的氣息也越來越濃，她知道，岩芯庫就在前方不遠處。但她也清楚，這場潛入才剛剛開始，激進派布下的陷阱遠不止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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