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渾身冰冷,李哲說的是真的!她家裡真的養著那種東西!
那一夜,我無眠。隔壁隱約傳來李奶奶低低的、持續的誦念聲,還有那股異香,濃得仿佛化不開的霧氣,從門縫、從牆壁,絲絲縷縷地滲透進我的房間。
第二天是周六,我一整天都沒敢出門。隔壁也毫無動靜。
到了晚上,我實在憋得慌,也餓得不行,決定下樓去買點吃的。我們這棟樓的電梯是那種老式的,空間狹小,燈光昏暗,運行起來慢得像牛車,而且信號極差。
我走進電梯,按了一樓。電梯門緩緩關上,發出沉悶的“哐當”聲,開始下行。
就在電梯下降到大概七八樓的時候,頂燈猛地閃爍了幾下,然後“啪”一聲,徹底熄滅了。電梯猛地一震,停了下來。狹小的空間陷入一片死寂和徹底的黑暗。
“操!”我暗罵一聲,趕緊去摸手機。打開手電筒,冷白的光束驅散了黑暗,卻照不出任何希望。我按了緊急呼叫按鈕,毫無反應。手機信號格空空如也。
我被困住了。
恐懼開始像冰冷的藤蔓,一點點纏繞上我的心臟。我強迫自己冷靜,對著電梯門縫大喊:“有人嗎?電梯故障了!”
回應我的隻有一片死寂,和我自己粗重的呼吸聲。
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,一股熟悉的、冰冷的幽香,毫無征兆地在這密閉的電梯廂裡彌漫開來。
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。
這味道……是那個“淨香童子”!
它怎麼會在這裡?!
我猛地用手電筒四處照射,狹小的電梯廂一覽無餘,除了我,空無一人。
但那股味道越來越濃,越來越近,幾乎貼到了我的臉上。冰冷的,帶著死寂的甜香。
然後,我聽到了聲音。
不是從外麵,也不是從通風口。那聲音,就在這電梯廂裡,就在我耳邊極近的地方。
“啪嗒……啪嗒……”
濕漉漉的,輕微的摩擦聲。和我那天晚上在窗外聽到的一模一樣!
手電筒的光束開始不穩定地閃爍,電壓不穩的滋滋聲夾雜在那恐怖的“啪嗒”聲裡。在明滅不定的光線中,我驚恐地看到,在我麵前的電梯不鏽鋼內壁上,那光滑如鏡的表麵,正緩緩地、一個一個地,浮現出小小的、濕漉漉的手印!
那手印極其瘦小,像是兩三歲孩童的,但指頭異常細長。它們帶著一種粘稠的、半透明的液體,就那樣憑空出現,印在冰冷的金屬上。
一個,兩個,三個……圍繞著我,密密麻麻地出現。
“啊——!!!”我終於崩潰地尖叫起來,瘋狂地拍打著電梯按鈕,用身體撞擊著電梯門。
手電筒的光束瘋狂晃動。在最後一次劇烈的閃爍中,光束猛地掃過電梯門的縫隙——
在那狹窄的、不足一指寬的縫隙外麵,緊貼著門,我看到了半張臉。
慘白的,如同被水泡過。一隻漆黑沒有眼白的眼睛,正死死地、怨毒地,從縫隙外盯著我。它的嘴角,似乎還勾起了一抹詭異的、滿足的弧度。
那濃鬱的異香,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,幾乎讓我窒息。
“咚!”
電梯頂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。緊接著,我感覺有一縷冰冷、濕粘的頭發絲一樣的東西,輕輕拂過了我的後頸。
我最後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了,眼前一黑,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等我醒來時,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了。物業的人說,電梯是短暫停電,很快就恢複了,發現我暈倒在裡麵。他們向我連連道歉。
我臉色慘白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我知道,那不是停電那麼簡單。
出院後,我立刻以最快速度搬離了那個小區,甚至寧願賠了違約金。我沒敢再回那間屋子收拾東西,大部分行李都是拜托同事李哲幫我拿出來的。
李哲後來告訴我,他去幫我拿東西時,正好碰到李奶奶出門。她看起來更憔悴了,瘦得幾乎脫了形,但身上那股異香卻越發濃烈。她看到李哲,渾濁的眼睛裡沒有任何光彩,隻是喃喃地低語了一句:
“童子說……新來的鄰居……味道不錯……就是……太吵了……”
我再也沒有回過那個方向。但有些東西,似乎跟著我出來了。
現在,我住在市中心一棟嶄新的公寓樓裡,隔音很好,電梯明亮迅捷。
但每次深夜獨自乘坐電梯,當電梯門緩緩關上,將我與外界隔絕的瞬間;當燈光偶爾因為電壓不穩而輕微閃爍時;當狹小空間裡隻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時……
我總能聞到,一絲若有若無的、冰冷的、帶著死寂甜意的幽香。
而我再也不敢,在電梯光滑如鏡的金屬壁上去看自己的倒影。
我害怕看到的,不是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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