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懼像冰冷的藤蔓,纏住了我的心臟。我慢慢挪到門邊,從門板的縫隙裡小心翼翼地往外看。
外麵隻有濃墨般的黑暗,什麼也看不見。
但那“沙沙”的腳步聲,依舊清晰可辨,就在門外,近在咫尺!它有時停下來,仿佛那個“東西”也正停在門口,透過門縫看著我。然後又繼續不緊不慢地踱步。
我嚇得渾身僵硬,一動不敢動,冷汗浸濕了內衣。我不知道那是什麼,也不敢出聲喝問,隻能祈禱天快點亮。
那腳步聲,持續了大概有一個小時,才漸漸遠去,消失在風聲裡。
我癱坐在地上,幾乎虛脫。後半夜,我再也不敢合眼,直到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。
天亮後,我把我聽到的腳步聲告訴了大劉和阿雅。大劉雖然嘴上說著“肯定是風聲或者動物”,但臉色也不太好看。阿雅更是嚇得夠嗆,催促我們趕緊離開。
我們匆匆收拾行李,準備原路返回。然而,怪事又發生了。
我們迷路了。
按照記憶,和指南針的指示這裡的指南針確實晃動得厲害,但大致方向沒錯),我們走了快兩個小時,按理說早該到胡老漢等我們的山口了。可眼前,卻依然是望不到頭的山林和熟悉又陌生的破敗房屋——我們竟然又繞回了封門村的邊緣!
“鬼打牆!”阿雅帶著哭腔喊道。
大劉也慌了,不停地擺弄著指南針和手機gps,但它們都失靈了。天空不知何時布滿了陰雲,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我們必須在天黑前走出去,否則……
就在這時,阿雅發出一聲尖叫,指著不遠處的一棟房子。
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那是昨天我們路過的一棟房子,院牆完全倒塌了。而此刻,在那一堆亂石中間,赫然立著一個約莫半人高的東西——
那是一個用枯草和樹枝粗糙紮成的人形!五官模糊,但身體的輪廓清晰可見,脖子上還套著一個褪色的、破破爛的紅布圈。它就那樣孤零零地立在廢墟中,歪著“頭”,仿佛正對著我們笑。
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。這東西,昨天絕對沒有!
“跑!快跑!”大劉嘶吼一聲,拉起幾乎癱軟的阿雅,隨便選了一個方向發足狂奔。我也肝膽俱裂,跟著他們拚命跑。
我們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山林裡亂竄,樹枝刮破了衣服和皮膚也渾然不覺。恐懼已經攫取了我們所有的理智。不知道跑了多久,精疲力儘的我們,絕望地發現,我們又回到了村子附近,隻是換了一個方向。
而這一次,我們看到了一樣讓所有人徹底崩潰的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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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村口那棵已經枯死、枝椏扭曲如同鬼爪的老槐樹下,站著一個人。
一個穿著老舊藏藍色布衣、身形佝僂的老太太。她背對著我們,一頭稀疏的白發在陰冷的風中微微飄動。
這荒村野嶺,怎麼可能有活人老太太?!
我們三個僵在原地,連呼吸都停滯了。
然後,那個老太太,開始慢慢地,慢慢地轉過身來。
她的動作極其僵硬,像一個牽線木偶,發出“哢吧哢吧”的、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。
我們死死地盯著她,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。
就在她即將完全轉過身,讓我們看到她正臉的那一刻——
“後生!這邊!”
一聲熟悉的、沙啞的呼喊從我們側後方傳來。
是胡老漢!
我們如同聽到了仙樂,連滾帶爬地朝他跑去。胡老漢臉色凝重至極,什麼也沒問,隻是急促地說:“跟著我走,不管聽到什麼,看到什麼,千萬彆回頭!千萬彆答應!”
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遝黃表紙,一邊走,一邊念念有詞地將紙錢撒向空中。
我們緊緊跟在他身後,幾乎是貼著他的後背。我忍不住,在跑出十幾米後,用眼角的餘光,飛快地朝那棵老槐樹下瞥了一眼。
樹下,空空如也。那個藍衣老太太,不見了。
但是,在原本老太太站立的地方,泥土上,似乎殘留著一雙……小巧的、紅色的繡花鞋的印記。
我頭皮炸開,再也不敢多看。
胡老漢帶著我們在林子裡七拐八繞,路線和我們來時完全不同。他腳步很快,嘴裡一直用當地方言低聲念叨著,像是在道歉,又像是在驅趕什麼。
這一次,我們走了不到一個小時,眼前豁然開朗——我們出來了!就在逍遙河水庫邊上,我們的車還靜靜地停在那裡。
陽光透過雲層縫隙灑下來,驅散了山穀裡的陰冷。我們三個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著氣,有一種重回人間的恍惚感。
胡老漢看著我們,歎了口氣:“算你們命大。記住,回去後,找個十字路口,把身上穿的衣服燒了。最近三個月,彆走夜路,彆去參加白事。還有……”他頓了頓,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我和大劉,“特彆是你們倆,最近小心點,尤其是……水邊。”
他拒絕了我們額外的酬謝,隻是催促我們快走。
回程的路上,我們三個一言不發,都被巨大的後怕籠罩著。回到家後,我們都病了一場,發燒,說胡話。按照胡老漢的吩咐,我們把那天穿的衣服全都燒了。
病好後,我們清理相機裡的照片。大部分照片都正常,除了少數幾張出現了詭異的雪花。但當我們翻到大劉坐在那把太師椅上的照片時,三個人都倒吸一口冷氣!
照片上,大劉笑著比著“v”字。而在他的身後,椅子背的陰影裡,赫然多出了一個模糊的、低垂著的人形輪廓!像是一個穿著舊式衣服的人,正靜靜地、貼著他的後背站著!
而在我拍的一些空屋子的照片裡,有好幾張,都在窗戶或者門洞後麵的黑暗中,放大後,能隱約看到一張或半張慘白的、沒有表情的人臉!
我們刪光了所有照片,絕口不提那次經曆。
然而,事情並沒有結束。
回來後第三個月,大劉在一次夜釣中,失足滑進了郊區的河裡。那條河水深不過腰,但他卻莫名其妙地溺亡了。打撈上來的人說,他臉上帶著極度的恐懼,好像在水裡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。而且,他的腳踝上,有著幾道清晰的、烏青的手指印。
而我,直到現在,每到陰雨天,或者夜深人靜時,耳邊總會隱約響起那“沙……沙……沙……”的腳步聲。我不敢關燈睡覺,不敢直視家裡漆黑的窗戶,生怕在玻璃的倒影裡,看到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張臉。
封門村帶走的,不隻是大劉的生命。還有我和阿雅,餘生所有的安寧。
我們終於相信,那片被遺棄的土地上,確實存在著一些我們無法理解、卻滿懷惡意的“東西”。它們不喜歡被打擾,而打擾它們的人,終究要付出代價。
所以,如果你也想去封門村“探險”,請務必把我這個故事,再看三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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