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麵……外麵有東西!”阿明聲音顫抖,指著緊閉的窗戶。
我們鼓起勇氣,撩開厚重窗簾的一角,朝外望去。
那一刻,我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。
院子裡,不知何時,彌漫起一層稀薄的、發著微弱磷光的霧氣。在霧氣中,矗立著幾個……影子。
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,像是由更濃的黑暗和霧氣凝聚而成,輪廓不斷扭曲、變化,時而有類似肢體的東西凸出,時而又融化成一片。它們很高大,幾乎觸碰到屋簷。它們就靜靜地“站”在那裡,沒有眼睛,但我們所有人都能感覺到,它們在“看”著我們。
極致的恐懼扼住了我的喉嚨,我發不出任何聲音。小婉已經癱軟在地,無聲地流淚。阿明緊緊抱著她,身體抖得像篩糠。
老張臉色鐵青,抄起身邊的一根登山杖,死死盯著窗外。
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。
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
沉重的、緩慢的敲門聲,從一樓的大門傳來。
每一聲,都像敲擊在我們的心臟上。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門閂在劇烈震動。
“不能待在這裡!”老張低吼一聲,“從後窗走!快!”
我們如夢初醒,連滾爬爬地衝向房間另一側通往屋後的小窗戶。劉峰還想帶上他的寶貝設備,被老張一把拽開。
就在我們手忙腳亂打開窗戶,準備跳下去的時候,敲門聲停了。
死一般的寂靜,隻剩下我們粗重的喘息和心臟狂跳的聲音。
然而,這種寂靜更讓人窒息。
我下意識地回頭,看了一眼房間通往樓下的樓梯口。
就在那片黑暗中,我看到了——
一隻眼睛。
一隻巨大、渾濁、沒有瞳孔的眼睛,填滿了整個樓梯口的空間。它不屬於任何已知的生物,眼睛裡充滿了某種古老的、非人的惡意和……好奇。它就那樣“凝視”著我們。
我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,大腦一片空白,隻有最原始的恐懼像冰水一樣淹沒了我。
“啊——!!!”我終於忍不住,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。
仿佛被我的尖叫驚動,那隻眼睛瞬間消失了。
同時,屋外的嗡鳴聲和那些詭異的影子,也如同潮水般退去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我們不敢有絲毫停留,互相攙扶著,跌跌撞撞地爬出後窗,發瘋似的沿著山路向下狂奔,甚至連頭燈都不敢開,生怕光亮會再次引來那些東西。我們一直跑到能看到克度鎮稀疏燈光的山腳,才癱倒在地,貪婪地呼吸著,仿佛剛從地獄逃生。
第二天,我們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平塘。沒有人解釋那晚的經曆,我們都默契地不再提起,但恐懼已經深深烙印在每個人的眼底。
回來後,我們都生了一場大病,高燒、噩夢連連。劉峰病得最重,他變得沉默寡言,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,偶爾會神經質地念叨著:“它看見我了……它記住我們了……”
更可怕的是後續。
大約一個月後,我在城市的家裡,深夜去衛生間。就在我坐在馬桶上,意識模糊的那一刻,我仿佛又聽到了那熟悉的、極其微弱的嗡鳴,仿佛從極遠的地下,或者……就從我家下水管道深處傳來。
我渾身一僵,睡意全無。
我死死地盯著衛生間那扇小小的、朝向樓體縫隙的窗戶。窗戶玻璃映出我驚恐的臉。
然後,我看到——在我倒影的身後,那本應是空無一物的、狹窄的窗戶視野所及的黑暗縫隙裡,似乎有一個模糊的、扭曲的陰影,一閃而過。
從那天起,我再也無法安心入睡。任何持續的、低沉的噪音——比如空調外機運行、遠處經過的火車——都會讓我心驚肉跳。我害怕黑暗,害怕獨處,尤其害怕……窗戶。
我總忍不住去想,那天夜裡在木樓梯口看到的那隻眼睛,它是否真的隻是幻覺?它……或者它們,是不是真的通過那詭異的“嗡鳴”,以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,注意到了我們?甚至……跟隨著我們,從那個被群山環繞的靜默之地,悄然潛入了我們燈火通明的城市生活之中?
那來自地底深處,或者宇宙暗麵的“嗡鳴”,或許從未停止。它隻是在等待,等待下一個寂靜的夜晚,再次敲響某個不幸者的門扉。
而我知道,有些東西,一旦被“天眼”喚醒,就再也無法被埋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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