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發向兩側滑落,露出了它的“臉”。
沒有五官。
沒有眼睛,沒有鼻子,沒有嘴巴。
那應該長著五官的地方,隻有一片平坦的、濕漉漉的、慘白的皮膚,像一塊被水泡脹了的皮革。
而它,正用那片空白的“臉”,“看”著我。
“嗡——”的一聲,我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炸開了。極致的恐懼讓我喉嚨發緊,連一聲尖叫都發不出來。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內衣,黏膩地貼在皮膚上,比冰冷的雨水更讓我戰栗。
跑!快跑!
求生的本能終於衝破了僵直,我猛地轉身,用儘平生最大的力氣,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!我不敢回頭,拚命地跑,肺像要炸開一樣疼痛,心臟狂跳得快要衝出胸腔。
身後的“沙沙”聲再次響起了!
而且,這一次,速度極快!
“沙沙沙沙沙——!”
它追上來了!它就在我身後!
我能聞到那股鐵鏽和腐泥的腥氣變得更加濃烈,幾乎令我窒息。我能感覺到一種冰冷的、帶著濕氣的“東西”緊貼在我的背後。
不要!不要!
我拚命狂奔,廣場的地磚濕滑,我幾次差點摔倒。前方的燈光,公司大樓的輪廓,是我唯一的希望。
就在我快要衝進大樓燈光範圍的那一刻,我突然感覺到,一隻冰冷、黏膩、濕漉漉的手,猛地抓住了我的左腳腳踝!
“呃啊——!”
我再也控製不住,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,巨大的慣性讓我向前撲倒,重重地摔在濕冷的地麵上。膝蓋和手肘傳來劇痛,但都比不上腳踝處那冰冷的觸感帶來的絕望。
我下意識地、瘋狂地蹬腿,想把那東西甩開。我扭過頭,看向我的腳踝——
那裡,什麼也沒有。
沒有手,沒有詭異的肢體。
隻有一股清晰無比的、冰冷的濕意,纏繞在我的腳踝皮膚上,像剛被浸過河水的水草觸碰過。
而那催命般的“沙沙”聲,也消失了。
廣場上,依舊空無一人,隻有雨水無聲落下。仿佛剛才的一切,都隻是我極度疲勞下產生的幻覺。
但我腳踝上那冰冷的濕意,以及空氣裡尚未完全散去的腥氣,都在提醒我,那不是夢。
我連滾帶爬地衝進公司大樓,驚動了值班的保安。他看著我麵無血色的臉和渾身濕透、沾滿泥汙的狼狽樣子,嚇了一跳。我語無倫次地告訴他廣場上有東西,他拿著手電筒出去照了一圈,回來時一臉疑惑地說:“李先生,外麵啥也沒有啊,你是不是太累了?”
我張了張嘴,最終什麼也沒說。我知道,他不會信的。
那天晚上,我沒敢再回家,在公司的沙發上蜷縮了一夜。開著所有的燈,但一閉上眼,就是那張沒有五官的、濕漉漉的慘白臉孔,和腳踝上那冰冷的觸感。
從此以後,我患上了嚴重的廣場恐懼症。彆說晚上,就連白天,我也絕不敢再獨自穿越泉城廣場,尤其是西側靠近護城河的那一段。我寧願繞很遠的路。
我的生活被徹底改變了。我無法解釋那晚遇到的是什麼。是水鬼?是某種依附在泉水中的古老邪靈?還是那個帖子提到的,廣場建造時可能鎮壓下去的“東西”?
我不知道。
但我隻知道,有些地方,有些夜晚,真的不屬於我們活人。
後來,我偷偷查過一些資料,也問過一些老人。有零星的傳言說,泉城廣場所在的位置,在很久以前,是一片水窪墳地,與護城河、趵突泉等水係相連。水屬陰,易聚邪。也有人說,廣場的泉標設計,本身也暗含了一些鎮壓的寓意……
但這些都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,每當我不得已路過泉城廣場,看到那平靜的水麵、嬉鬨的人群,我都會感到一股從心底滲出的寒意。我會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腳踝,那裡似乎永遠留下了一抹洗不掉的、想象中的濕冷。
而每到深夜,尤其是下雨的深夜,我總會反複檢查家裡的門窗是否鎖好。我會忍不住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,仿佛在那片黑暗中,隱藏著無數雙沒有眼睛的“視線”,正靜靜地“注視”著這座城市,注視著每一個在深夜獨行的人……
也許,就在某個你意想不到的夜晚,當你獨自一人,走過某個看似熟悉的地方時,你也會聽到那——
“沙……沙……沙……”的拖行聲。
然後,你會看到,一個四肢著地、頭顱以詭異角度翻轉的“人”,用它那片空白的、濕漉漉的臉,靜靜地,“看”著你。
記住,在濟南,深夜的泉城廣場,千萬彆一個人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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