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故事根據大連某高校廣為流傳的“白衣女鬼夢魘”事件改編,細節取自多位親曆者的片段回憶,請勿完全對號入座,但也請勿掉以輕心。
不和諧的序曲
2009年秋,大連。海風已經開始帶上凜冽的寒意,侵襲著位於紅淩路附近的某理工大學校區。西山學生公寓x舍,一棟有些年頭的舊樓,在夜幕下像一尊沉默的巨獸,窗口透出的稀疏燈光,是它疲憊的眼睛。
李哲拖著沉重的行李箱,推開307寢室的門。一股混合著舊木頭、灰塵和淡淡黴味的氣息撲麵而來。他皺了皺眉,分配到這棟老樓實非他所願,但家裡條件一般,這裡的住宿費便宜得多。
“新來的?李哲是吧?”一個戴著黑框眼鏡,身材微胖的男生從上鋪探出頭,“我叫李博,咱還是本家。那是李岩,咱們屋第三個姓李的。”他指了指靠窗書桌前一個正埋頭看書的清瘦男生。
李岩抬起頭,推了推眼鏡,淡淡地打了聲招呼:“你好。”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和疲憊。
寢室是標準的四人間,老舊的水磨石地麵,斑駁的綠色牆裙,天花板的角落掛著蛛網。李哲的床位是進門右手邊,靠近衛生間門的下鋪。他對麵的下鋪空著,堆著些雜物。
“那個鋪……”李哲隨口問。
“哦,原來那哥們兒,上學期末搬走了。”李博從床上爬下來,壓低了些聲音,“說是……睡不好,總做噩夢。這破樓就這樣,隔音差,管道老,晚上總有點奇奇怪怪的動靜,習慣了就好。”
李哲心裡咯噔一下,但沒多想。他整理床鋪時,發現床板邊緣有些深刻的劃痕,像是用什麼尖銳的東西反複刻上去的,雜亂無章。他用手摸了摸,冰涼的觸感,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膩滑。
收拾停當,已是深夜。窗外,路燈昏黃的光線透過老舊的窗戶,在室內投下扭曲的陰影。李博早已鼾聲微起,李岩的床鋪悄無聲息,似乎也睡了。李哲躺在堅硬的床板上,聽著窗外風吹過梧桐樹葉的沙沙聲,以及遠處馬路隱約傳來的車聲,漸漸有了睡意。
就在意識即將模糊,沉入睡眠邊緣的那一刻——
他聽見了一聲歎息。
非常近,近得仿佛就在耳邊。那聲音低沉,綿長,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濕冷氣息,不像是從門口或窗外傳來,更像是……來自於他的床下。
李哲一個激靈,瞬間清醒,睡意全無。他屏住呼吸,心臟在胸腔裡狂跳,耳朵努力捕捉著黑暗中的任何一絲聲響。
除了李博規律的鼾聲和窗外風聲,什麼都沒有。
是幻聽吧?太累了。他自我安慰著,翻了個身,麵朝牆壁,強迫自己閉上眼睛。
但那聲歎息的感覺太過真實,那濕冷的氣息,似乎還縈繞在耳廓,久久不散。
悄然的滲透
接下來的幾天,日子平淡地過著。上課,吃飯,去圖書館,寢室、教室、食堂三點一線。李哲漸漸熟悉了這所學校和這座城市。但每當夜深人靜,他躺在床上的時候,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。那聲歎息,像一個烙印,留在了他的潛意識裡。
李岩似乎是個很孤僻的人,除了必要的交流,幾乎不說話,臉色總是蒼白著,眼下的黑眼圈很重。李博則是個樂天派,愛打遊戲,愛看網絡小說,對寢室的“怪事”不以為然。
“老樓都這樣,”李博一邊敲著鍵盤一邊說,“水管子響,木頭熱脹冷縮吱嘎叫,正常。你說歎氣?說不定是李岩說夢話呢,他壓力大。”
李哲看向李岩空著的座位,沒再說什麼。但他知道,那不像李岩的聲音。
詭異的感覺開始升級。有時,李哲會在半夢半醒間,感覺到有目光注視著他。不是來自門口或窗戶,而是來自……床下。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如此強烈,讓他頭皮發麻。他甚至開始避免在睡前看向床底那片幽深的黑暗,仿佛那裡潛藏著什麼東西,正耐心地等待著他與它對望的瞬間。
一天夜裡,李哲被尿意憋醒。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,寢室裡一片死寂,隻有手機充電器亮著微弱的紅光。他趿拉著拖鞋,走向幾步之遙的衛生間。
老舊的聲控燈隨著他的腳步聲亮起,發出昏黃的光。解決完,他正對著洗手池上那麵布滿水漬的鏡子洗手,無意間抬起頭。
鏡子裡,他疲憊的臉映在中央。而在鏡子邊緣,反射出寢室門上方那塊磨砂玻璃窗的一角。就在那片模糊的玻璃後麵,似乎……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白色影子,一閃而過。
李哲猛地回頭,看向寢室門。磨砂玻璃外空空如也,隻有走廊燈昏暗的光。
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後背。他定了定神,告訴自己眼花了。快步走回床位,他幾乎是撲到床上,用被子蒙住了頭。就在他蜷縮起來,試圖尋求一絲安全感的時候,他的腳踝無意中蹭到了床沿外側。
一種冰冷、黏膩的觸感,一閃即逝。
像是有隻冰冷的手,剛剛從那裡拿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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爆發與恐懼的具象
恐懼像藤蔓一樣,在李哲心裡紮根、蔓延。他開始害怕夜晚,害怕回到那張床。他嘗試過和李博換鋪,但李博以“上鋪爬著麻煩”拒絕了。李岩則隻是用那種帶著憐憫和同樣恐懼的複雜眼神看了他一眼,沉默地搖了搖頭。
十月中的一個夜晚,大連下起了秋雨。雨點敲打著窗戶,發出密集而規律的聲響。李哲躺在床上,久久無法入睡。他不敢麵向外側,隻能麵朝牆壁,緊緊裹著被子。床下的那片空間,此刻在他感知中,仿佛成了一個具有實體的、充滿惡意的存在。
他聽到雨聲,聽到李博輕微的鼾聲,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。
然後,他聽到了另一個聲音。
“窸窸窣窣——窸窸窣窣——”
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摩擦地麵,很輕,很慢。聲音的來源,毋庸置疑,是他的床下。
李哲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,血液仿佛瞬間凍結。他死死咬住牙關,不讓自己發出聲音。那摩擦聲斷斷續續,時而停止,時而又響起,仿佛床下的東西在調整姿勢,或者……在等待著什麼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每一秒都如同酷刑。摩擦聲終於停了。寢室裡恢複了死寂,隻有雨聲依舊。
就在李哲稍微放鬆緊繃的神經,以為一切隻是又一次神經緊張的幻覺時——
“咚。”
一聲輕微的悶響,從床板正下方傳來。像是有什麼東西,用頭或者身體,輕輕地撞了一下床板。
李哲的呼吸驟然停止。
“咚……咚……”
又是兩下,比剛才更清晰,更用力。撞擊透過床板傳遞到他的背部,帶著一種沉悶的震動。
它在下麵。它就在下麵!它不是幻覺!
極致的恐懼攫住了他,他想尖叫,喉嚨卻像被扼住,發不出任何聲音。他想跳起來逃跑,身體卻如同被無形的繩索捆綁,動彈不得。鬼壓床!他意識到自己遭遇了夢魘,但意識清醒得可怕,對周圍的感知也清晰得可怕。
撞擊聲停了。
緊接著,是一陣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。
“呲——啦——呲——啦——”
是指甲!是長長的指甲,在緩慢地、用力地刮擦著床板的下表麵!那聲音尖銳、刺耳,穿透了雨聲,直接鑽進他的腦髓!一下,又一下,帶著一種刻骨的怨恨和無聊的戲謔,仿佛在宣告它的存在,宣告它對他領地的侵占。
李哲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,巨大的恐懼讓他幾乎窒息。他能聞到,一股若有若無的、混合著鐵鏽和潮濕泥土的腥氣,正從床鋪的縫隙中彌漫上來,包裹住他。
刮擦聲持續著,仿佛永無止境。
然後,一切聲音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