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二狗不再理會那磕頭如搗蒜的中年男子,和那瑟瑟發抖的婦人。
從地上壯漢身上扒下棉襖褲子,又找了雙勉強合腳的鞋,看向白樸問道:“能追蹤到‘聖水’的來源嗎?”
楊二狗覺得,這小丫頭對氣息敏感,或許真能夠辦到也說不定。
果不其然,就見白樸閉上眼睛,小巧的鼻子輕輕抽動幾下,片刻後,便指向山下某個方向道:“那邊。”
“走!”楊二狗絲毫沒有懷疑,拉起白樸的手,循著她指引的方向,就跑了過去。
山下的風雪似乎小了一些,但空氣中的不安感卻好像越來越重。
沿途,他們又看到了幾處被廢棄的窩棚和獵戶小屋,有些屋前還殘留著打鬥的痕跡和早已凍僵發黑的血漬。
大約半個時辰後,前方山穀中隱約出現了許多光亮,像是一個不大的村鎮。
“就是那裡了。”白樸小臉緊繃,指著前方光亮道:“那裡的氣味最濃,貌似……貌似還有彆的味道。”
楊二狗眯起眼睛,他能感覺到那村子裡散發出的氣息,正與他體內的陽氣,本能地產生排斥。
“應該就是這了,跟緊我。”
楊二狗低聲嘀咕了一句,整理了一下身上不合身的棉襖,裝作普通路人的樣子,走向了村子。
村子裡看上去特彆臟亂,甚至都顛覆了楊二狗對以往村莊的認知。
雪地上堆著各種各樣的垃圾,路邊還躺著許多麵黃肌瘦,早已凍僵的屍體。
這些家夥瞪著雙眼,衣服散落一地,就那麼光不出溜的躺在雪地當中。
無一例外,每個人的臉上,竟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,仿佛在臨死前看見了賣火柴小女孩的外婆。
“媽的,這麼多路倒,就沒人管麼?”
楊二狗輕聲嘀咕,但馬上他就想明白了,為什麼死這麼多人,都沒有官方介入,因為官方可能根本都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。
整個一個村子,可能都被所謂的‘聖水’給控製了,在一個就是,現如今大雪封山,村子裡的人出不去,外麵的人也一樣進不來。
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局麵。
楊二狗帶著白樸,不動聲色地來到村內最大的建築前。
這是一間廢棄的林業管理站改造成的舞廳,窗戶被木板釘死,隻留出縫隙,門口掛著塊歪歪扭扭的木牌,上麵用黑筆寫著舞廳二字。
楊二狗湊近門縫往裡看去。
隻見裡麵煙霧繚繞,光線昏暗,擠滿了許多村民。
他們有的穿著破爛、目光呆滯,有的張牙舞爪,裝若癲狂,還有一些打扮妖豔、眼神麻木的女人,任憑他人摟抱。
而在舞廳的角落,則是坐著兩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家夥。
這倆家夥穿著寬大的黑色鬥篷,兜帽遮住大半張臉,隻露出下巴。
兩人麵前放著酒,安靜的坐著,與周圍的喧囂隔絕開來,仿佛在等待著什麼。
這時候,一個家夥走到他們桌前,遞上一顆紅彤彤的心臟。
黑袍人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那人,嗤笑一聲,從一個不起眼的皮質水囊裡,倒出或多或少泛著紅光的“聖水”遞給了對方。
那人得到“聖水”以後,露出狂熱和滿足的表情,迫不及待當場飲下,隨後眼中紅芒一閃,氣息似乎都粗重了幾分,變得更加亢奮、暴戾。
“草!”
楊二狗眼神瞬間一冷,不止因為這兩個黑袍人,就是散布邪氣“聖水”的源頭,更是因為,他感覺到,這倆玩意絕對跟天方一脈有關。
“又是這群家夥,媽的。”
楊二狗咬著牙,恨恨的罵著,站起身就要往舞廳裡麵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