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八點整,市公安局會議室籠罩在一片凝重的氣氛中。慘白的ed燈光打在每個人緊繃的臉上,投影儀發出的嗡嗡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。刑警們小心翼翼地翻動著卷宗,紙張摩擦的沙沙聲此起彼伏。
男刑警們不約而同地把玩著手中的香煙,卻沒人敢點燃。三個月前新來的小李不知深淺地點了根煙,結果被唐婉一個側踢直接踹出了會議室,現在他的椅子還留著那道醒目的鞋印。
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,錢大龍氣喘籲籲地闖了進來,警服後背濕透了一大片。唐隊,全國協查通報已經發了過來,他抹了把順著臉頰滾落的汗珠,三十四個省,近一年來沒有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員報告。
唐婉接過資料時,眉頭擰成了死結。她修長的手指在紙麵上敲擊出沉悶的節奏,坐吧。這兩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。
錢大龍如蒙大赦,輕手輕腳地退到角落。
一組組長王強舉起手,聲音有些發顫:唐隊,這八具屍體總不能是憑空變出來的吧?
唐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,她用力按壓著,指節都泛了白。現在隻能等趙敏和陳法醫那邊的消息了。話音剛落,會議室的門就被猛地撞開。
八點三十分,趙敏帶著一身潮氣衝了進來,發梢還掛著夜露。唐隊,現場勘察有重大發現!她的聲音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發抖。
投影儀亮起,二號廠房的平麵圖投在幕布上。趙敏的激光筆在某個角落畫了個紅圈:這裡發現了一把手術刀,刀柄上有磨損痕跡。筆尖又移到入口處,左側門框下方發現兩隻使用過的避孕套,已經送檢。
避孕套?唐婉的聲音陡然降溫,會議室裡的空氣仿佛瞬間凝結,殺人之後還有閒情逸致?她的指甲無意識地刮擦著桌麵,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。
趙敏搖搖頭:從位置來看,更像是事前...
繼續。唐婉打斷了她。
激光筆移到三號廠房,趙敏的語速加快:這裡一無所獲。但在一號廠房...畫麵切換,斑駁的牆麵上赫然用紅漆寫著我們回來了四個大字,油漆順著牆壁流淌,像極了凝固的血跡。
野狼!十幾個刑警異口同聲,幾個年輕警員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。
唐婉的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:看來我們的老朋友按捺不住了。就在這時,法醫陳姐推門而入,她身上的福爾馬林氣味立刻在會議室彌漫開來。
陳姐!唰地站起身,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,有結果了?
陳姐點點頭,花白的短發隨著動作輕輕顫動。這位從業三十年的老法醫摘下眼鏡,疲憊地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。
一號到四號受害者,陳姐的聲音沙啞卻清晰,頸動脈都是一刀斃命,切口平整得像是解剖課示範。她打開平板,放大的傷口照片讓幾個新人彆開了眼,專業級的手法,很可能是外科醫生。
五號到八號更殘忍,陳姐滑動圖片,露出屍檢照片,腹腔內檢測出大量砒霜,是活著時強行灌入的。她停頓了一下,會議室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,所有受害者都是4555歲之間的女性,死亡時間12個月。
陳姐推了推眼鏡,鏡片反射著冷光:屍體曾被儲存在零下20度左右的環境,所以現場沒有明顯腐敗跡象。另外...她深吸一口氣,八具屍體陰道內都檢測出少量精斑。
死後性侵?錢大龍脫口而出,隨即意識到失言,趕緊捂住嘴。會議室裡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度,幾個女警不自覺地抱緊了手臂。
唐婉的拳頭重重砸在桌上,震翻了幾個紙杯:這群畜生!她的眼睛裡燃燒著冰冷的怒火。
一組,馬上排查全市所有冷庫,重點查近兩個月內的租賃記錄和異常出入!唐婉的聲音像刀鋒劃過,不容置疑。
一組刑警齊聲應答,迅速起身,椅子在地板上刮出一片急促的聲響。
二組,跟著趙隊,排查全市所有醫院、診所,尤其是外科醫生和麻醉師,查他們的行蹤記錄、手術排班!
明白!二組立刻開始整理資料,鍵盤敲擊聲劈啪作響。
二組組長猶豫了一下,舉起手:唐隊,精神病院……也要查嗎?
唐婉緩緩轉過頭,眼神冷得像冰錐,直直刺向他:你覺得呢?
這一眼,讓二組組長瞬間脊背發涼,仿佛被毒蛇盯上,他咽了咽口水,立刻低頭:我馬上去查!
唐婉收回目光,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,節奏緩慢卻壓迫感十足:三組,調取全市近三個月內所有涉及‘野狼’的舊案卷宗,尤其是當年沒結案的懸案,我要知道他們這次回來的目的!
唐婉親自帶著四組的再次排查郊區鋼鐵廠。
經過一夜的“戰鬥”四個組都滿身疲憊的回到市公安。
唐婉看著死氣沉沉的會議室,有些於心不忍,便自己一個人開車漫無目的到處閒逛。
不知怎麼,車停在“晨曦”咖啡店門前。
推門而入,隻見林燁正站在吧台收拾衛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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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見開門聲,林燁抬頭看見一臉疲憊的唐婉。
沒等她說話
“一杯美式,不加糖?”男人輕聲問道。
“嗯”唐婉坐在離吧台很近的地方。
手托著腮眼神直直的看著窗外。
一夜無果,沈安市雖然不大,但是大大小小的醫院也有很多,一夜的排查給自己的手下倒是累的夠嗆。
林燁看著坐著的唐婉,慢條斯理的說“按照市公安局發布信息,陳虎那種人,勾結二十多個人,在沈安市已經算天花板了。”
咖啡杯被推到唐婉麵前時,奶泡上的天鵝正巧碎裂了一隻翅膀。
除非,他忽然壓低聲音,手指在實木台麵上畫了個圈,有人故意把現場做成的風格。研磨機再度響起時,唐婉看見他睫毛在臉頰投下的陰影微微顫動,比如......當年漏網之魚帶的徒弟?
唐婉的瞳孔驟然收縮,咖啡杯在托盤上撞出清脆的聲響。
吧台內側,林燁的指甲無意識地刮擦著意式機的蒸汽閥,金屬表麵留下幾道新鮮的劃痕。
唐婉的手指在咖啡杯沿輕輕摩挲,眼神卻銳利如刀:你一個開咖啡店的,還懂刑偵?她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審訊室特有的壓迫感。
林燁低頭擦拭著咖啡機,嘴角仍掛著那抹若有若無的笑:不懂,隻是對警察這行感興趣,平時愛看些案件分析。
唐婉忽然雙手撐在吧台上,身體微微前傾,警徽在領口若隱若現,那依你看,我們該從哪兒查起?
林燁這才抬起頭。晨光透過玻璃窗,在他側臉投下細碎的光斑。他望著唐婉近在咫尺的精致麵容,笑意更深:唐隊辦案多年,應該比我更清楚吧?
唐婉瞳孔驟然一縮。
你怎麼知道我姓唐?她的右手已經不動聲色地按在了後腰的警械上。
林燁歪了歪頭,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像個無辜的大學生:市公安局的風雲人物,破獲7·12連環殺人案的唐隊長,電視上都播過好幾次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