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三個小時的緊急搜救,消防隊員終於從廢墟中救出了十六名奄奄一息的孩子。
當林燁趕到現場時,最後一輛政府公務車正駛離現場,揚起的塵土模糊了車牌。
唐隊,現場已經清理完畢,你們可以進去了。袁朗的聲音在呼嘯的警笛聲中顯得格外清晰。
唐婉點點頭,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福利院:辛苦了。
就在消防員抱著郭嘉經過林燁身邊時,那個看似虛弱的小女孩突然睜開眼睛,嘴角勾起一抹與年齡不符的冷笑:我的傑作怎麼樣?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,卻讓林燁渾身一顫。
你到底想乾什麼?林燁壓低聲音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你猜啊,心理側寫師先生。郭嘉的聲音裡帶著戲謔的顫音,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。
林燁!唐婉在不遠處喊道。
來了。林燁最後深深看了郭嘉一眼,記住,彆挑戰任何人的底線。
郭嘉被抱走時,纖細的手指在脖頸處輕輕一劃,這個動作被林燁敏銳地捕捉到了。
現場一片狼藉。泥漿混合著建築殘渣,幾乎抹去了所有可能的線索。唐婉撥通了局裡的電話:王強,把能調的人都調來。
登上搖搖欲墜的三樓時,林燁在牆角發現了一小塊白色物質。他小心翼翼地拾起,在陽光下仔細端詳。
發現什麼了?唐婉踩著吱呀作響的地板走來。
你看這個。林燁將白色物質遞給她,像是...蠟?
現在都用電力照明了...唐婉皺眉思索,除非...
除非有人需要製造黑暗。林燁接上她的話,眼神變得銳利,對了,你注意到郭嘉被救出時的狀態嗎?
一個十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問題?唐婉不解。
但她對我說我的傑作...林燁望向遠處,那語氣,那眼神,絕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。
兩人站在廢墟中央,五層樓的福利院如今隻剩下骨架。夕陽的餘暉透過殘垣斷壁,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。
唐隊,人都到齊了。王強帶著四十多名刑警列隊待命。
地毯式搜索,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。唐婉下令時,目光卻落在對麵商鋪的監控攝像頭上,嘴角微微上揚。
與此同時,市局的會議室裡氣氛凝重。市長陰沉的臉占滿了整個投影屏幕:我需要一個解釋!福利院火災、顧氏夫婦命案、滅門慘案...你們到底什麼時候能破案?
會議室鴉雀無聲,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兩個月。林燁的聲音打破了沉默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市長,兩個月內,我們一定給您和市民一個交代。他的聲音堅定有力。
市長盯著他看了許久,緩緩點頭:很好。林燁,彆讓我失望。屏幕暗下去的瞬間,整個辦案區仿佛才重新開始呼吸。
暮色四合,最後一縷殘陽被黑暗吞噬,林燁獨自踏入福利院的廢墟。
白天的搜查一無所獲,但作為檢察官兼心理側寫師,他始終相信——現場一定還有被忽略的細節。
師傅段雨軒的話在他耳邊回響:
“小林,檢察官的任務是什麼?就是把證據不足的案子退回去,讓警察重新調查。但咱們也不能乾等著,有時候,得親自下場。”
“咱們的職責,就是不讓任何冤假錯案從手裡溜走——上對得起百姓,下對得起警察這幫兄弟。”
手電筒的光束刺破黑暗,林燁一層層向上搜尋。五樓最深處,有一間保存相對完好的浴室。
門被推開,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。淋浴開關是開著的——有人在火災發生時,正在洗澡。
“火是從樓下燒上來的……”林燁低聲自語,“但為什麼沒人呼救?為什麼沒人逃?”
他腦海中閃過郭嘉那張帶著詭異笑容的臉。
——反社會人格?分裂人格?還是多重人格?
——她究竟是哪一種?
——如果隻是單純的報複社會,動機又是什麼?
沒有答案。隻有淋浴噴頭滴落的水聲,在死寂的廢墟中,像某種倒計時。
“瞄——”野貓的嚎叫聲音,使林燁手一哆嗦,手電筒直接掉了下來。
他彎腰去撿,卻注意到浴缸底下有一個黑色的行李箱。
林燁跪在地上,伸手把那個行李箱拉了出來,他試著抬了一下,結果發現沒抬動,把行李放到後,打開才發現是一片片的白色的藥片。
他聞了聞,不像是毒品,重新拉好鎖鏈之後,才緩緩的下到四樓。
“滴滴滴”詭異又清脆的聲音正在從二十餘間的某個房間傳來,依次的打開門,終於在倒數二間發現了一個鬨鐘。
林燁發現這間屋子保存很完整,裝修基本使用的是大理石,用的也是特彆好的防火材料,好像是為了保護什麼東西建成的。
在仔細一看,這個房間是書房,兩側的書櫃成排的世界名著。
“小孩子看的懂世界名著嗎,還是說刻意的放這些書是為了混淆視聽,或者說供領養的大人來消遣的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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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燁走到一個白色的櫃子跟前,一打開,成堆的蠟燭整齊的堆放,蠟燭的上方是煤油“看起來是有預謀的放火啊”
他來到二樓,機房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,但是核心文件還保存的不錯,要是能恢複核心文件,說不定就能發現火災的秘密了。
林燁將證物塞進後備箱,剛合上車蓋,一道刺目的車燈便劃破夜色直射而來。他眯起眼瞥向腕表——淩晨十二點半。
這個時間,誰會來這片廢墟?
車門推開,熟悉的身影踏著月光走來。唐婉唇角微揚,手裡晃著一支強光手電,銀白的光斑在林燁腳邊跳躍。
你怎麼來了?林燁挑眉,呼出的白霧在兩人之間氤氳。
某人在市長麵前誇下海口,她將手電拍進他掌心,金屬外殼還帶著體溫,我這個刑偵隊長總不能袖手旁觀。指尖下滑時故意勾了勾他的手指。
林燁捉住她不安分的手:立了什麼軍令狀?
唐婉突然貼近,溫熱的呼吸拂過他耳廓:我說——她的聲音像浸了蜜的刀,破不了案就去派出所當片警。
掌心下的心跳陡然加速。林燁將她的手按在胸口,呢喃道:對不起,連累你了。
傻子。她眼中碎光流轉,另一隻手揪住他的領帶迫使他低頭,我身體裡流著你的血,你說我該信誰?
夜風掀起唐婉的發梢,林燁伸手替她攏好衣領:三月的夜風能割喉,就穿這麼點?指腹不經意擦過她後頸,激起一陣戰栗。
查案要緊。她拍開他的手,卻反手十指相扣,不是說要去假山?
假山後的陰影濃得像化不開的墨。兩人繞行三圈毫無所獲,正要離開時,月光突然在排水口鍍上一道銀邊——半截白色塑料袋正隨著夜風簌簌作響。
乳膠手套在寂靜中發出脆響。林燁拎出的是一件童裝,下身還沾著可疑的深褐色汙漬。
福利院的製服?唐婉捏住標簽細看,突然倒吸涼氣,這是......
回局裡說。林燁猛地合上證物袋,月光下他的瞳孔縮成針尖,今晚怕是要通宵了。
第二天,清晨。
化驗室傳來消息,林燁找到的那一袋子的白色藥片,正是製作安眠藥的原材料,而且機房的核心文件也在抓緊的恢複中。
“唐隊”化驗室的主任說“林警官送來的那件衣服,有一片褐色的東西是經血。”
“經血?”唐婉瞳孔震驚“誰的?”
董主任說“根據經血中我們提取的dna可以確定是一個叫冷雪的女人,今年45歲。”
——45歲女人的經血,為什麼會出現在福利院的童裝上?
案情分析室
投影儀的光束刺破昏暗,唐婉的指尖在白板上敲了敲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根據林燁提供的線索,我們在兩個關鍵點上取得了突破。她的聲音冷靜而清晰,第一,那袋白色粉末經鑒定為三唑侖原料——一種強效安眠藥的主要成分。
筆尖在白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,她寫下製藥原料三個大字,重重圈起。
第二,她轉身,將另一份報告拍在桌上,童裝上的經血dna比對結果顯示,其主人是45歲的冷雪。
會議室裡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。
秦雨、孔怡,這條線交給你們。唐婉的目光掃過在座每一位刑警,我要知道這個冷雪的所有的信息。
明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