備戰的第三日午後，林野正幫刀疤強給鐵皮盾牌包邊——用的是從廢輪胎上割下的橡膠，能緩衝撞擊力。指尖剛觸到冰涼的鐵皮，太陽穴突然傳來熟悉的刺痛，眼前瞬間被火光和碎石填滿：三架簡易投石機正往囤貨棚方向拋燃燒瓶，村東頭的隱蔽陷阱被人破壞，三個黑影舉著弩箭瞄準了了望點的王伯，最要命的是，村西頭的壕溝旁，有人正往土裡埋冒煙的東西——是自製的煙霧彈，想借著煙味逼村民出來。
“停下！”林野猛地攥住鐵皮，指節掐得發白，冷汗順著脖頸往下滑。刀疤強見他臉色不對，趕緊放下手裡的鉚釘：“又預知到了？這次是啥？”
“投石機、弩箭、煙霧彈，三個方向同時來！”林野的聲音帶著頭痛引發的沙啞，“王伯有危險，得先去了望點！”他抓起旁邊的鋼棒球棍就往外跑，剛到村口就喊：“王小柱！帶兩個人去東頭，檢查陷阱，有人要破壞！蘇晴！把濕麻布分下去，防煙霧彈！”
村民們的動作比上次更利落——這三天的演練沒白費。王伯聽見喊聲，立刻從了望點往下爬，剛落地就看見三支弩箭釘在他剛才坐的木板上，箭尾還在顫。“好險！”他抹了把汗，立刻把弓箭背在身上，“我帶兩個後生去西頭，盯著煙霧彈！”
蘇晴和張奶奶正往布包裡塞濕麻布，林巧幫著把水桶搬到柵欄旁，見林野跑過來，趕緊遞上一塊浸了薄荷水的麻布：“含著這個，能少吸點煙！”林野接過塞進嘴裡，冰涼的薄荷味壓下了些許頭痛，他抬頭往西邊望，遠處的林帶裡已經能看見黑影在搬動木頭——是投石機的架子。
“刀疤強！把盾牌陣擺起來！”林野吼著，隻見五個壯漢扛著鐵皮盾牌跑過來，盾牌並排架在柵欄前，橡膠邊朝下，剛好能擋住投石機的拋物線。刀疤強站在最中間，手裡舉著釘斧：“放心，就算燃燒瓶砸上來，鐵皮也能擋，後麵有沙土等著！”
沒過多久，第一枚燃燒瓶就從林帶裡飛出來，拖著火星往囤貨棚方向落。“舉盾！”刀疤強喊著，五麵盾牌同時抬起，“哐當”一聲，燃燒瓶砸在鐵皮上，碎玻璃和火油濺開，後麵的村民立刻潑上沙土，火星瞬間滅了。
“媽的！還挺能防！”胡茬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，接著更多燃燒瓶飛過來，有的砸在盾牌上，有的落在空地上，火很快燒起來。林野盯著火光，突然發現有兩個黑影借著火勢往柵欄下鑽——是想放煙霧彈。“王伯！西邊！”他喊著，隻見三支羽箭從側麵飛來，精準地射在黑影腳邊，嚇得兩人趕緊往後退。
就在這時，村東頭傳來王小柱的喊聲：“林哥！陷阱被破壞了！有人往這邊衝！”林野心裡一緊，剛要往東邊跑，太陽穴的刺痛突然加劇，眼前閃過新的畫麵：衝過來的人手裡拿著簡易弩，正瞄準王小柱的後背。
“小心弩箭！”林野幾乎是撲過去，一把將王小柱拽到盾牌後，弩箭擦著王小柱的衣角釘在地上。“謝林哥！”王小柱嚇得臉都白了，林野卻扶著盾牌喘粗氣——連續兩次預知讓他的視線開始模糊，手腳也有些發軟。
“你歇會兒，我來盯！”蘇晴突然跑過來，手裡舉著一麵小些的鐵皮盾，盾麵貼了塊反光的鋁箔——是從廢易拉罐上剪的。“刀疤強說這個能晃敵人眼睛！”她把盾牌舉到林野麵前，陽光照在鋁箔上，反射出刺眼的光，剛好對著東邊衝過來的黑影。
“好主意！”林野眼前一亮，立刻喊：“有鋁箔的都貼在盾牌上！晃他們的眼！”很快，好幾麵盾牌都亮起反光，衝過來的黑影被晃得睜不開眼，腳步慢了下來。刀疤強趁機舉起釘斧，對著最前麵的人扔過去，雖然沒砸中，卻逼得對方往後退。
就在雙方僵持時，村西頭突然傳來“轟隆”一聲——是王伯帶人把投石機的木架砸了！“胡茬男！你的破機器沒用了！”王伯的喊聲傳來，胡茬男氣得罵娘，剛要下令強攻，卻發現自己的人要麼被反光晃得沒法瞄準，要麼被陷阱絆住，還有兩個中了箭，正捂著胳膊哀嚎。
“撤！都給我撤！”胡茬男狠狠踹了腳旁邊的石頭，不甘心地往後退。這次他沒放狠話，因為他知道，再耗下去隻會更吃虧——這群村民的防禦越來越嚴實，連反光這種招都想出來了。
直到黑影徹底消失在林帶裡，村民們才敢放下盾牌。林野靠在柵欄上，終於撐不住滑坐在地，蘇晴趕緊蹲下來，把溫水遞到他嘴邊：“頭痛得厲害吧？張奶奶煮了安神的薄荷水，回去喝了能歇會兒。”
“沒事，”林野喝了口溫水，視線慢慢清晰，“這次沒傷人吧？”他看向周圍，隻有兩個後生被火油濺到了胳膊，蘇晴已經給他們塗了碘伏，包紮好了。王伯走過來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多虧你的預警，還有那反光盾，不然這次麻煩大了。”
刀疤強扛著盾牌走過來，盾麵上還沾著燃燒瓶的黑漬：“我看咱們得多做幾麵反光盾，再在了望點旁邊搭個高架子，能更早看見他們的投石機。”張奶奶也走過來，手裡拿著個布包：“我跟姑娘們縫了些防火的麻布套，能罩在乾貨壇上，就算火再燒過來，也能多擋會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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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野點點頭，被蘇晴扶著站起來，往灶房走。夕陽把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長，王小柱正幫著收拾盾牌，林巧在給受傷的後生遞熱粥，刀疤強和王伯在商量搭高架子的事——每個人都在忙著，卻沒人抱怨，反而臉上帶著點打贏後的輕鬆。
回到灶房，林野坐在桌邊，看著蘇晴把薄荷水倒進碗裡。他拿起炭筆，在物資清單上添了“反光盾量產”“了望高架”“防火麻布套”，又在“團隊補位”旁邊畫了個盾牌的符號。蘇晴把碗遞給他：“彆寫了，先喝了水歇會兒，清單明天再理也不遲。”
林野接過碗，喝了口薄荷水，清涼的味道順著喉嚨往下走，頭痛緩解了不少。他望著窗外忙碌的身影，突然覺得，所謂的“備戰”，從來不是隻準備武器和工事，更重要的是準備好彼此的後背——他的預知能預警危險，刀疤強的盾牌能擋住攻擊，王伯的弓箭能精準反擊，蘇晴的醫療能救死扶傷，張奶奶的經驗能查漏補缺，還有林巧和王小柱的機靈……這些湊在一起，才是最結實的盾。
碗裡的薄荷水見了底，林野把清單疊好，放進懷裡。他知道，胡茬男不會輕易放棄，下次可能會有更狠的招數。但隻要這群人還在，隻要大家還能像今天這樣，你舉盾、我射箭、他遞水，就算再大的危機，也能扛過去。
畢竟，人心齊的盾，永遠比任何金手指、任何鐵皮盾，都更堅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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