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煙裹著雜糧粥的稠香漫滿院子時,蘇晴正蹲在灶房的磨石邊蹭鐮刀——是把木柄裂了縫的舊鐮刀,她用浸了桐油的葛藤纏了柄,現在正磨刀刃,石屑混著灶煙的焦味,落在她袖口的布紋裡。
崗哨棚的門半敞著,那礦上小工的布團被取了,正縮在棚角哆哆嗦嗦地說:“趙哥……趙禿子那邊的糧隻夠撐三天了,礦上的夥房鍋都停了,他說你們村囤了紅薯乾和鹽,讓我們先來探路,能偷就偷,偷不著……就硬搶。”
林野倚在棚柱上,指尖轉著那片磨尖的廢鐵片:“他打算什麼時候動手?”
小工的頭埋得更低:“今晚……今晚後半夜,他帶了五個人,準備用撬棍拆囤貨棚的後柵欄。”
王伯把柴刀往地上一頓,震得棚板“咚”地響:“這狗東西,是沒活路了想搶咱們的糧!”
“先把他鎖在柴棚的裡間,派人看著。”林野轉身往外走,“阿力,你帶兩個人去林帶,把昨天的繩套再編二十個,都埋在囤貨棚周圍的草坡裡,葛藤不夠就去坡下的葛叢砍,記得浸桐油;刀疤強,你把棚裡的斧頭都磨一遍,崗哨每人配一把;蘇晴,你把灶房的粗鹽包再往陶甕深處挪,把最外層的陶甕都堆滿乾稻草——就算他們撬開柵欄,也得先扒開稻草才能碰著糧。”
蘇晴磨完最後一把鐮刀,刃口泛著冷光,她把鐮刀裹在厚布巾裡往竹籃塞,又往籃裡加了四個剛蒸好的窩窩頭:“我把這些鐮刀給崗哨送過去,順便看看葛叢的藤夠不夠。”
坡下的葛叢長得密,藤條粗得能攥滿掌心,阿力正帶著人砍藤,柴刀的“哢嚓”聲裹著晨露的潮味:“晴姐,這藤浸了桐油,比麻繩還結實,能拴住牛!”
蘇晴蹲下來挑最粗的藤,指尖蹭過藤上的絨毛:“編繩套的時候多打兩個死結,趙禿子的人要是踩中,掙不開的。”
等把二十個繩套都埋好時,日頭已經爬過林帶的頂,灶房的煙又稠了些,王嬸正往囤貨棚送熱水,竹籃裡還揣著半袋炒黃豆:“給崗哨當零嘴,餓了嚼兩顆,頂餓。”
林野蹲在囤貨棚的後柵欄邊,正用雙股鐵絲把草繩纏得更緊,鐵絲的繃勁讓草繩鼓出深棱:“今晚咱們分四撥崗,每刻鐘巡一圈,囤貨棚的燈全點著,隻要他們碰繩套或者柵欄,咱們就能聽見動靜。”
蘇晴把磨好的鐮刀遞到每個崗哨手裡,刃口的冷光裹著晨煙的暖:“這鐮刀快,要是他們硬闖,能砍斷撬棍。”
刀疤強掂了掂手裡的鐮刀,刃口蹭過指尖的薄繭:“放心,有這家夥,再加上繩套,他們來一個絆一個,來兩個砍一對。”
日頭往西邊沉時,囤貨棚的陶甕都堆得嚴實,草繩的結纏得緊,鐮刀的刃泛著光,晨煙的稠味浸透了整個院子——趙禿子的“硬搶”計劃像片薄雲,裹在村裡的暖鎧甲外,卻透不進灶煙的香、葛藤的勁,還有那盞永遠亮著的夜燈。
蘇晴往灶房的鍋裡添了瓢水,雜糧粥的香又漫起來時,她抬眼看見林野正往崗哨棚走,背影裹在夕陽的光裡,穩得像囤貨棚的陶甕:今晚的風再冷,這院子的暖,也不會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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