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中持續到六月的大雪,在現在的二月停了。
書中從沒提及過的雪,是因為大雪停時,「雪」的生命也走到了終點。
就算雪沒有選擇藍色風暴,他原本的生命也無法支撐他活多久吧……
阮嫵看向雪的麵容,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可如果她沒有看過原文,她就會覺得雪是因為她而死的啊……
就算這樣,也沒關係嗎?
哪怕短暫的抓住了那一個瞬間,也不想失去。
所以他說出「不想再失去誰……」
就是知道這些,才會讓她更自責痛苦啊……
這邊阮嫵陷入了無儘的哀痛之中,一旁的有淫卻從黑暗之中逐漸蘇醒。
他隻是雙手交替旋轉,在掌心逐漸出現一團散發著黑光的圓球。
那圓球向外擴散著流光,被那流光撫過的地方皆在慢慢愈合。
逐漸他臉上的傷痕愈合如初,仿佛剛剛和雪對戰的不是他。
他睜開雙眼,看向雪的麵容,確定了一切都已無力回天。
當場大笑著撕碎了身上破敗的披風。
那墨綠的披風頓時隨風飄入空中,了無蹤跡。
那披風之下一身白衣,潔白地沒有沾染一絲汙垢,即使在雪地裡,也沒有比他還要潔白的東西。
他意氣風發的模樣令阮嫵覺得刺眼。
她搞不懂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,於夾層活著的人,於過程不人不鬼,最後的結局也隻是潦草收尾。
阮嫵抱起雪的軀體,站在雪頂之上俯瞰著城市,終於讀懂了以前從雪臉上看不懂的情緒。
他抱著春在雪地裡,或許喜歡的不是屍體,而是過往一切包含她的回憶,以及無法回到的過去的曾經。
是啊,又有誰會喜歡冷冰冰的屍體。
有淫看向阮嫵,冷冷開口:“把他給我。”
態度是冷硬的命令。
阮嫵背對著有淫,半晌未動。
有淫耐心耗儘,臉上的表情終是轉變,一副山雨欲來的威壓籠罩在阮嫵身上,阮嫵渾身一滯,直挺挺地抱著雪半跪在了雪地上。
有淫緩慢的往前走著,話語間卻更是不耐:
“彆讓我說——”
“有淫,難道你沒有心嗎?”
有淫還未說完,阮嫵便直直打斷道。
這等語氣,冰冷的仿佛一個陌生人,他當場愣在了原地,有淫以為是自己聽錯了,沒想到她又開口,“難道,你真的感受不到痛嗎?”
她身為半屍喪失了心跳與呼吸,但卻保留了疼痛與感知。
有淫是人,為何卻比她還要像個喪屍?
她的語氣陌生又冷血,有淫心底升起一股莫名怒火。
從未有人這樣仄聲質問過他。
正欲發火阮嫵卻回頭看向了有淫。
視線相撞那一刻,有淫什麼話都說不說出來了。
那種眼神,無波無瀾,低垂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情緒,透露出一股不自在的死氣,仿佛蕩漾不出任何一種情緒。
一種全世界都與我無關、無所謂的死氣。
那是比絕望中更絕望的黑暗。
有淫心臟側漏了半分。
不……不該是這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