倉庫裡的罐頭箱空了大半。
蘇清月捧著賬本，指尖劃過“肉罐頭”那行字，眉頭皺了起來：“上次帶的30箱，煮肉湯用了8箱，分給鄰居之前救的幸存者，後略）5箱，現在隻剩17箱了，不夠撐到下次補給。”
她抬頭看向劉夏，手裡的筆還停在紙上：“要不你再去趟便利店？上次你說那裡貨架後麵還有未拆的罐頭箱，說不定能補點。”
劉夏正擦著長刀，刃口的淡綠光在燈下閃了閃。
他停下動作，看向物資架——空了的罐頭箱堆在角落，標簽上的“牛肉罐頭”字樣還清晰，確實得補：“行，我現在去，早去早回，免得晚上下雨路難走。”
林晚秋這時走過來，手裡攥著顆感應草種子，塞進他口袋：“我剛感應過，便利店方向的植物沒躁動，應該沒變異獸，但你還是小心點，上次那幾個搶油的，說不定還有同夥在附近晃。”
她的指尖泛著淡綠色微光，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：“帶好水，我在這邊盯著，有事捏碎種子，我立刻知道。”
劉夏點頭，把長刀彆在腰後，又從儲物空間裡摸出個空布袋——專門用來裝罐頭，抗造還能裝。
蘇清月幫他把布袋係在肩上，又往他口袋裡塞了兩包靈果乾：“路上餓了吃，彆空腹，便利店的餅乾要是沒受潮，也帶兩包回來，晚秋說想吃鹹口的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劉夏揉了揉她的頭發，又拍了拍林晚秋的肩，轉身推開門——外麵果然飄著小雨，細密的雨絲打在臉上，涼得刺骨，風裹著廢墟的腐味，往鼻子裡鑽。
越野車的發動機轟鳴著駛出院子。
劉夏握著方向盤，雨刮器左右擺動，刮開擋風玻璃上的雨幕，卻總也趕不走黏在玻璃上的水汽。
路麵還有積水，車輪碾過，濺起半尺高的水花，打在路邊的斷牆上，留下深色的印子。
“劉哥，離便利店還有兩公裡，植物還是安靜的，沒異常。”
對講機裡傳來林晚秋的聲音，帶著點異能消耗後的輕啞，“不過你快到的時候，留意下便利店門口的廢棄貨車，上次我感應到那裡有人類活動的痕跡，可能是流浪漢躲雨的地方。”
“收到。”
劉夏按下對講鍵，目光掃向窗外——廢棄貨車果然在前方路口，車身鏽得厲害，車窗玻璃全碎了，車廂裡堆著破布和空罐頭盒，沒看到人影，卻有新鮮的腳印留在積水裡，指向便利店的方向。
他把車停在貨車後麵，擋住車身，免得被裡麵的人看到。
推開車門，雨又大了點，打在車頂的鐵皮上，發出“嗒嗒”的響。
劉夏握緊腰後的長刀，腳步放輕，貼著牆根往便利店走——越是看著安靜，越不能放鬆警惕。
便利店的玻璃門碎了大半，往裡看一片漆黑，隻有貨架倒塌的影子，在雨幕裡顯得陰森。
劉夏剛要邁進去，就聽到裡麵傳來“窸窸窣窣”的響——是塑料袋摩擦的聲音，還有罐頭盒碰撞的脆響，顯然有人在裡麵翻東西。
“誰在裡麵？”
劉夏的聲音冷得像冰，手按在刀柄上，隨時準備拔出來。
裡麵的動靜瞬間停了，過了幾秒，一道瘦長的影子從貨架後麵鑽出來——是個穿著破洞夾克的男人，手裡攥著個布袋，布袋裡鼓鼓囊囊的，還露著半截罐頭標簽，正是上次搶油的絡腮胡的同夥，瘦猴！
瘦猴看到劉夏，臉色瞬間白了。
手裡的布袋“啪嗒”掉在地上，罐頭滾了一地，他轉身就想跑，卻被劉夏伸腳絆倒，摔了個狗啃泥，下巴磕在水泥地上，流出了血。
“是你？！”
瘦猴爬起來，抹了把下巴的血，眼神裡滿是恐懼，卻還硬撐著：“上次我大哥被你傷了，這次我……我跟你沒完！”
他從口袋裡摸出把彈簧刀，“啪”的一聲彈開刀刃，對著劉夏比劃著，手卻在不停發抖——上次絡腮胡斷了手，他親眼看到，哪敢真的衝上來。
劉夏沒廢話，往前邁了一步。
瘦猴嚇得往後退，彈簧刀亂揮，卻連劉夏的衣角都沒碰到。
劉夏伸手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，指尖發力，“哢嗒”一聲，瘦猴的手腕瞬間被捏得脫臼，彈簧刀“當啷”掉在地上。
“啊——！我的手！”
瘦猴慘叫著，另一隻手想去捂脫臼的手腕，卻被劉夏揪住衣領，像拎小雞似的提了起來。
他的腳離了地，隻能胡亂蹬著，嘴裡喊著“饒命”，眼淚混著雨水往下淌：“大哥我錯了！我再也不敢偷你的東西了！你放了我吧！”
劉夏的眼神沒有絲毫鬆動。
上次放了絡腮胡他們，就該想到會有同夥來找麻煩——末世裡，對敵人的仁慈，就是對自己的殘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