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內，肖明函倚在床頭，舒晨安心地靠在他懷裡，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熟悉的、令人安心的雪鬆氣息，那顆漂泊不安了許久的心，終於找到了溫暖的港灣，徹底踏實下來。
肖明函輕輕把玩著她纖細的手指，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：“答應我，以後一定要按時吃飯，按時睡覺，把身體養好，好不好？我不想再看到你暈倒的樣子了，太嚇人了。”
舒晨乖巧地點點頭，輕聲應道：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就在這時，病房外響起了一陣禮貌的敲門聲。
肖明函慢慢起身，讓舒晨躺好，自己則坐回了椅子上，這才沉聲道：“請進。”
舒晨本以為進來的會是護士，沒想到推門而入的是兩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。他們先是看了看肖明函，又看了看病床上的舒晨，這鄭重的架勢莫名地讓舒晨心頭一緊。
這陣仗……難道是自己的身體檢查出了什麼嚴重的問題？她突然想到母親有心臟病史，而且據說這病有遺傳傾向……
一絲恐懼悄然爬上心頭。
肖明函的嘴角也微微緊繃了一下，語氣沉穩但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：“醫生，我太太……她的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吧？”
看著他們明顯誤會了的表情，兩位醫生互相對視了一眼，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醫生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，開口道：“肖先生，肖太太，二位不必緊張。我們過來是有點事想要告知二位。”
肖明函聞言，下意識地看了舒晨一眼，然後站起身：“需要我跟你們出去詳細溝通嗎？”他本能地想將可能不好的消息隔絕在舒晨之外。
但舒晨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，臉上閃過一絲緊張，固執地看著他，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：“不，就在這兒說。”
這時，那位年長的醫生笑了笑，安撫道：“二位真的不用緊張，是好事。我們查看了肖太太的驗血報告，發現其中有一項指標——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，也就是hcg，數值偏高。這通常是妊娠的早期跡象，所以我們建議肖太太明天上午再做一個更詳細的檢查，比如b超，來最終確認一下。”
“妊娠？”肖明函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醫學術語，不解地看向醫生，眉頭微蹙。
而舒晨在聽到“hcg”和“妊娠”這兩個詞時，臉上已經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訝表情。
醫生見肖明函似乎還沒明白，便用更通俗的語言笑著解釋道：“肖先生，我的意思是，根據血檢結果，我們高度懷疑肖太太是懷孕了。懷孕初期，很多孕婦會因為激素水平變化，出現類似食欲不振、乏力、甚至失眠等症狀，這都是很常見的早孕反應。”
“懷……懷孕？”
這一次，肖明函徹底理解了。這兩個字像是有千斤重，又像是最絢爛的煙花，在他腦海裡轟然炸開。他整個人徹底怔在原地，眼睛微微睜大，目光從醫生帶笑的臉上，緩緩移向病床上同樣一臉震驚的舒晨，仿佛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，久久難以回神。
兩位醫生顯然是見慣了他們這種意外到不知所措的反應，相視一笑，又簡單交代了幾句明天檢查前的注意事項，便禮貌地退出了病房，還貼心地輕輕帶上了門。
肖明函依舊僵在原地，深邃的眼眸裡湧動著好幾種情緒，震驚、茫然、難以置信，最後彙聚成了一種幾乎要將他淹沒的狂喜。
過了好半天，他才如夢初醒般，緩緩坐回床沿，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什麼。他顫抖著伸出手，小心翼翼地將舒晨擁入懷中，兩隻手臂都在用力，卻又努力控製著力道，生怕弄疼她。
他的臉頰貼著她的側臉，呼吸溫熱而急促，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哽咽，低啞地在舒晨耳邊響起：“晨晨，你聽到了嗎？醫生剛剛說，我要做爸爸了！”
舒晨依舊處於巨大的震驚中，渾身有些發軟。她靠在他的懷裡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裡傳來的、擂鼓般劇烈的心跳。
好半晌，她才微微抬起頭，嘴唇不受控製地輕輕顫抖著，澄澈的眼眸裡蒙著一層水光，茫然又無措地看著他：“明函……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她說著，一隻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般，顫抖地、試探性地撫上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，聲音裡帶著一種如夢初醒的喜悅和不可思議，重複著，“我不知道……我都不知道，我居然……有寶寶了！在這裡？”
肖明函低頭，用力地親吻著她的發頂，鼻尖縈繞著她發絲的清香，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愛憐：“傻丫頭，你第一次做媽媽，不知道很正常。都怪我，這幾天還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，吃了這麼多苦……”他的語氣裡滿是懊悔和心疼。
忽然，舒晨像是想起了什麼，臉色微微一變，擔憂地抓住肖明函的衣襟：“可是！可是我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吃飯，睡眠也糟透了，白天……白天的時候，我好像還摔了一跤！”她越說越慌，眼圈又開始泛紅，“會不會傷到寶寶？我……我真是太粗心了！”
肖明函趕緊收攏手臂，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：“彆怕，沒事的，小寶寶一般都很堅強的。醫生不是也說了，你這是常見的早孕反應。以後我們小心一點，一定沒事的。”他的聲音沉穩有力，帶著讓人心安的力量。
舒晨仰頭望著他，看著他眼中清晰的自己，以及那幾乎要滿溢出來的喜悅和溫柔，眼角不由得滑下一滴淚來，喃喃道：“明函，我要做媽媽了……你告訴我，我不會是在做夢吧？這，太不真實了……”
肖明函看著她這副患得患失、楚楚可憐的模樣，心頭軟得一塌糊塗，忍不住輕笑一聲，執起她的一根手指，放到唇邊，用牙齒輕輕地咬了一下，說：“痛不痛？現在呢，還覺得是在做夢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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