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商甲骨!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就在這片甲骨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,曹禺身上流淌出的、那些銀白色的汞液,仿佛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吸引,竟如同活物般,絲絲縷縷地朝著那片甲骨彙聚而去!
汞液迅速包裹了甲骨,在其表麵流淌、滲透,發出極其輕微的“滋滋”聲。在汞液的浸潤下,甲骨上那些古老的刻痕,驟然亮起幽暗的、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青銅色光芒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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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芒流轉,最終在甲骨的中心區域,清晰地勾勒出兩個雖扭曲變形、卻依舊能辨認的古篆——
驪山!
“驪山?!”巴清瞳孔驟縮!
始皇陵!天下皆知,驪山乃始皇帝傾舉國之力營造的陵寢所在!傳說其中以水銀為江河湖海,以明珠為日月星辰!
曹禺一個巴郡主簿,身上為何會貼身佩戴刻有“驪山”二字的殷商甲骨?這甲骨又為何能引動汞液異象?
難道…難道那礦洞深處、以人煉砂的青銅巨鼎…那源源不斷被開采、被提煉的水銀…最終的歸宿,並非僅僅是煉丹和朱砂顏料…而是…
一個足以顛覆認知、令人遍體生寒的恐怖猜想,如同冰冷的毒蛇,瞬間纏繞上巴清的心臟!
就在此時,曹禺的身體猛地一挺,喉嚨裡發出最後一聲短促的、如同被掐斷脖子的雞鳴般的怪響,隨即徹底癱軟,再無生息。隻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,依舊死死地盯著那片被汞液包裹、閃爍著“驪山”幽光的甲骨,充滿了無邊的恐懼。
而他那隻枯瘦的手,在生命的最後一刻,竟如同鐵鉗般,死死地攥住了那片詭異的甲骨!
銀白的汞液包裹著他僵硬的手指和那片甲骨,在昏暗的燈光下,散發著妖異而冰冷的光澤。
【4餘毒未儘,殺局連環】
靜室內,死寂得可怕。
濃烈的甜腥汞氣混合著死亡的氣息,令人窒息。
巴清緩緩站起身,看著曹禺那具七竅流汞、手握詭異甲骨的屍體,胸前的鳳凰圖騰灼熱得發燙,掌心的烙印也傳來陣陣悸動。驪山…殷商甲骨…汞液共鳴…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深不可測、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渦!
“砰!砰!砰!”
靜室的門被急促地敲響,趙夯焦急的聲音傳來:“東家!不好了!山門外…郡兵和稅吏見曹主簿久不出來,起了疑心,要硬闖了!”
巴清眼神一凜!曹禺死在這裡,無論如何遮掩,郡守府絕不會善罷甘休!必須立刻處理!
她目光掃過石案上的炭盆和那個特製的陶製容器。容器內殘餘的汞液在高溫下依舊蒸騰著致命的霧氣。一個大膽而危險的計劃瞬間在腦中成型。
她迅速上前,用厚布裹住手,端起那個滾燙的陶製容器,將裡麵殘餘的、粘稠的銀白汞液,小心地傾倒在曹禺屍體周圍,特彆是他那隻緊握甲骨的手上!更多的汞液流淌出來,與屍體本身滲出的汞液混合,在地麵形成一小片銀亮的“水窪”,將甲骨和那隻手完全浸泡其中。
接著,她飛快地調整了炭盆的位置,將其推到傾倒的汞液附近,讓微弱的火苗持續加熱著那片區域。
做完這一切,她迅速退到門邊,深吸一口氣,猛地拉開了靜室的門!
門外,趙夯和幾名護礦隊員正焦急地擋著幾名氣勢洶洶的郡兵和稅吏。
“吵什麼!”巴清的聲音帶著雷霆般的怒意,瞬間鎮住了場麵。她玄衣肅立,麵色冰冷,目光如刀鋒般掃過眾人,“曹主簿正在品鑒我巴氏秘煉之物,受不得驚擾!爾等在此喧嘩,驚了主簿雅興,該當何罪?!”
她身上那股剛剛經曆過殺戮與掌控劇毒的冰冷煞氣,混合著玄衣男裝的凜然威勢,以及胸前衣襟內隱隱透出的灼熱感,形成一股無形的強大壓迫,竟讓那幾個跋扈的郡兵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!
“可…可是主簿進去已近半個時辰…”一個稅吏壯著膽子道。
“極品丹砂,水銀淬煉,豈是片刻可成?”巴清冷冷打斷,“主簿大人正醉心其間,感悟天地造化之妙。再敢聒噪,驚擾了大人,壞了這爐‘玄汞’,你們有幾個腦袋擔待?!”
她的話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和對“秘術”的渲染,成功地在郡兵稅吏心中種下了忌憚的種子。
“都退到廳外候著!”巴清厲聲道,“趙把頭,帶人守住門口,沒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靠近丹室十步之內!違者,以謀害朝廷命官論處!”
“是!”趙夯精神一振,立刻帶人將郡兵稅吏“請”了出去。
厚重的廳門再次合攏。巴清背靠著冰冷的門板,聽著門外隱約的騷動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她能感覺到,靜室內,炭盆的微火還在持續加熱著那片汞液。汞蒸氣在密閉的空間內不斷累積、濃縮…
時間一點點流逝。
大約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。
“轟!!!”
一聲沉悶如雷、卻又仿佛被什麼東西死死壓抑住的巨響,猛地從靜室內爆發出來!緊接著,是陶器猛烈炸裂的清脆聲響!
巨大的衝擊力甚至讓厚重的廳門都劇烈震動了一下!
“怎麼回事?!”
“主簿大人!”
門外的郡兵稅吏驚駭欲絕,再也顧不得禁令,猛地撞開廳門衝了進來!
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魂飛魄散!
靜室的門被強大的氣浪衝開,濃烈到令人窒息的甜腥汞氣如同實質的潮水般洶湧而出!室內一片狼藉!石案翻倒,器皿粉碎!
而曹禺主簿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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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整個人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蜷縮在牆角,七竅之中流出的不再是銀白的汞液,而是混合著焦黑碎肉和內臟碎塊的、如同瀝青般粘稠的汙血!他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巨力從內部狠狠撕裂、擠壓過,多處呈現出不自然的凹陷和詭異的膨脹!
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他那隻緊握著殷商甲骨的手,連同小半截手臂,竟如同被強酸腐蝕過一般,皮肉消融,露出了森森白骨!而那片刻著“驪山”二字的甲骨,卻依舊完好無損,甚至更加幽暗深邃,被粘稠的汙血和殘餘的汞液包裹著,詭異地“鑲嵌”在那隻白骨手掌之中!
“嘔…”
衝進來的稅吏當場就吐了出來。郡兵們也是麵無人色,雙腿發軟!
汞蒸氣在密閉空間內累積到臨界點,遇明火炭盆)引發劇烈爆炸!這是巴清為曹禺之死,精心布置的、看似“意外”的結局!
“主簿大人…他…他…”趙夯也“適時”地表現出極度的震驚和“悲痛”。
巴清站在一片狼藉和刺鼻的毒氣中,玄衣染塵,麵色卻依舊冰冷如霜。她看著曹禺那慘不忍睹的屍體,看著那隻白骨握甲骨的可怖景象,目光最終落在那兩個幽暗的“驪山”古篆上。
郡守府的豺犬死了,死於一場“煉丹事故”。
但更大的風暴,才剛剛開始。
這片來自殷商的甲骨,和它指向的驪山秘鑰,將把她拖入一個比礦洞塌方、比貪墨叛國更加黑暗、更加凶險的——
帝國深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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