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時,第三尊鼎的灰燼中,忽然亮起一點金光。
起初隻是微弱的光點,像是殘火未熄。但很快,那光點便開始擴大,從灰燼中升起,在空中凝聚成一縷金絲。周圍的人都驚呆了,連始皇也往前邁了一步,腰間的鼎魂佩鳴響得更厲害了。
金絲在空中盤旋了一圈,忽然開始編織。一縷縷金絲從灰燼中湧出,相互纏繞,竟漸漸織成了一本書的形狀——書頁薄如蟬翼,上麵刻著細密的銘文,金光流轉間,隱約能看到“鼎書”二字。
“那是……什麼?”有人顫聲問道。
巴清的心臟狂跳起來。她曾在《歸藏易》中見過記載:殷商巫祝以“鼎中金絲”記載秘史,遇火不焚,遇鼎則顯。這竟是傳說中的《鼎書》!
始皇猛地伸手去抓,就在他的指尖觸到《鼎書》的刹那,金絲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。始皇被震得後退兩步,胸口劇烈起伏,他指著《鼎書》,厲聲喝道:“拿下它!”
兩名武士立刻撲過去,卻被金光彈開,重重摔在地上。李斯臉色大變,從袖中摸出一把青銅匕首——那匕首上刻著楚式降咒紋,正是他用來對付巫蠱的利器。他朝著《鼎書》擲出匕首,卻見匕首在半空中便被金光融化,化作一灘銅水。
巴清看著空中的《鼎書》,忽然想起袖中殘留的汞液。她悄悄將汞液抹在掌心,按照殷商巫訣掐了個印訣——汞液遇金光,立刻化作一縷銀煙,纏繞上金絲。《鼎書》似乎被驚動了,在空中轉了個圈,竟朝著巴清飛過來。
“它在找你!”始皇的聲音裡帶著嫉妒與狂熱,“巴清,抓住它!”
李斯也反應過來,朝著巴清撲去:“陛下,此等妖物,當由臣來處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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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清側身躲開李斯,看著《鼎書》飛到眼前。金絲編織的書頁輕輕拂過她的臉頰,上麵的銘文開始發光,一個個甲骨文字鑽進她的腦海——“鼎聚驪山地宮”“汞河通長生路”“血祭者得天下”。她忽然想起驪山祭鼎時第107章),汞液凝結的“清主祀”三字,原來她早已被殷商巫術選中。
就在巴清的指尖即將觸到《鼎書》時,金絲突然碎裂開來。一縷縷金絲在空中散開,一部分融入焚書台的灰燼,一部分竟鑽進了她的袖中,還有一縷朝著始皇飛去,繞著他的鼎魂佩轉了一圈,便消失不見。
“怎麼回事?”始皇怒吼道,看著空無一物的天空,臉色鐵青。
巴清垂下眼簾,感覺到袖中的金絲正貼著她的皮膚發燙,上麵的銘文似乎在與她體內的汞毒共鳴。她躬身行禮:“陛下,許是此等天書,非凡人所能得見。”
李斯盯著巴清的袖口,眼神銳利:“巴寡婦,方才天書為何朝你飛去?”
“相國說笑了。”巴清抬起頭,眼底一片平靜,“許是臣女身上的丹砂氣息,引得天書注意。”她攤開掌心,露出殘留的汞漬,“臣女不過是用汞毒試探,並無他意。”
始皇盯著她的掌心,又看了看焚書台的灰燼,忽然笑了:“罷了。天書既已消失,此事便作罷。”他轉身走向鑾駕,留下一句話,“李斯,徹查此事。巴清,隨朕回宮。”
【四:袖中鼎魂秘,雪地裡的伏筆】
鑾駕駛進鹹陽宮時,雪已經停了。巴清坐在副駕上,指尖輕輕撫摸著袖中的金絲——那縷金絲竟已融入她的皮膚,化作一道淡淡的鼎紋,藏在腕間的朱砂痣旁。她能感覺到,金絲裡藏著《鼎書》的一部分內容,正隨著她的血脈流動,緩緩傳遞信息。
“你似乎一點也不驚訝。”
始皇的聲音從對麵傳來。他靠在軟墊上,臉色依舊有些蒼白,但眼神卻異常明亮。“你早就知道會有天書出現,對不對?”
巴清心頭一凜,麵上卻不動聲色:“陛下說笑了,臣女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異象。”
“是嗎?”始皇抬手,露出腰間的鼎魂佩——佩上的汞槽裡,竟凝出了一縷金絲,與《鼎書》的材質一模一樣,“這玉佩是你所贈,天書為何會繞著它轉?”
巴清看著那縷金絲,忽然明白了。鼎魂佩裡封著鼎耳的靈氣,而《鼎書》是殷商鼎秘的載體,兩者本就同源。“許是玉佩中的鼎氣,引得天書共鳴。”她從容應對,“陛下乃真龍天子,天書自然會親近陛下。”
始皇盯著她的眼睛,忽然輕笑:“阿清,你總是有很多說辭。”他頓了頓,語氣變得低沉,“你可知,朕焚書,不隻是為了銷毀九鼎秘密,更是為了找出藏在暗處的六國餘孽——他們想借九鼎複國,而朕,要借九鼎長生。”
巴清的心猛地一跳。始皇果然知道六國餘孽與九鼎的關聯,他焚燒典籍,不過是想逼那些人現身。“陛下英明。”她躬身道。
鑾駕在章台宮前停下。始皇下車時,忽然握住她的手腕,指尖劃過她腕間的朱砂痣——那裡藏著金絲化作的鼎紋。“明日,你隨朕去驪山。”他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地宮的汞河需要加固,朕要你親自督工。”
巴清知道,始皇是想借機試探她,或許還想從她身上找出《鼎書》的秘密。她點頭應下:“臣女遵旨。”
回到懷清台時,已是深夜。巴清走進密室,關上青銅鼎形的暗門,才敢將袖中的金絲顯出來。一縷縷金絲從她的皮膚裡滲出,在空中重新編織成半卷《鼎書》,上麵的銘文清晰可見——“九鼎藏於九州龍脈,聚於驪山則天下定,血祭則長生現”。
她忽然想起:《鼎書》揭露殷商血祭真相第164章的伏筆)。原來始皇追求的長生,竟是建立在殷商血祭的基礎上,而九鼎,便是血祭的核心。
就在此時,密室的青銅門突然被敲響。“主母,李斯派人送來了禮物。”是墨家弟子的聲音。
巴清收起《鼎書》,打開門。隻見一名仆役捧著一個錦盒,盒子上印著相國府的印記。她打開錦盒,裡麵竟是一塊青銅簡殘片——正是下午焚書時,她以為已經燒毀的那塊刻著“血祭玄宮”的殘片。
殘片下麵壓著一張字條,上麵是李斯的字跡:“巴寡婦既得天書青睞,何不與李某共探鼎秘?”
巴清看著殘片,忽然笑了。李斯果然懷疑她藏了《鼎書》,這是在試探她,也是在拉攏她。她拿起殘片,指尖的汞毒輕輕劃過,殘片上立刻浮現出一行小字——那是墨家的密語:“李斯已派人行刺,三日後驪山見。”
她將殘片扔進青銅鼎的火盆裡,看著它化為灰燼。窗外的月光透過暗格照進來,落在地上的鼎紋上,與她腕間的金絲遙相呼應。她知道,一場圍繞九鼎與《鼎書》的博弈,才剛剛開始。
而袖中的半卷《鼎書》,正隨著她的心跳,發出細微的鳴響——那是來自殷商的召喚,也是通往長生與毀滅的密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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