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小心翼翼地翻開最後一頁,頓時愣住了——這一頁並非青銅薄片,而是用一種透明如冰的材質製成,邊緣嵌著一圈細密的汞線,中間著一幅奇異的影像。初看時模糊不清,待她將指尖的血珠滴在上麵,影像突然如潮水般清晰起來。
畫麵中是一根金色的長杖,約莫一人高,杖身刻著繁複的紋樣:下方是兩個頭戴五齒高冠、耳佩三角形耳墜的人頭像,中間是兩頭相向的鳥和兩背相對的魚,鳥的頸部和魚的頭部疊壓著一支箭狀物,頂端嵌著一枚圓形玉璧,玉璧上刻著與《鼎嗣錄》扉頁相同的甲骨文字。更令人震驚的是,杖身中段刻著幾個祭祀場景,有的人手舉青銅鼎,有的人手持盛滿水銀的容器,容器上赫然印著巴氏家族的丹砂礦洞標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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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......三星堆金杖!墨翟去而複返,身上已換了套礦工的粗布衣裳,他看到影像時失聲驚呼,機關城的《墨子?備城門》補編中記載,古蜀有金杖,長丈四,刻神人鳥獸,與殷商玄鳥圖騰同源,傳說是禹帝分九州時所賜。
巴清的指尖觸到透明材質,臂上巫紋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紅光,影像中的金杖竟也隨之亮起,杖身的鳥紋與她巫紋中的玄鳥產生共鳴,仿佛要從影像中飛出。她能清晰地感覺到,一股熟悉的力量從影像中傳來,與她血脈中的汞脈之力遙相呼應。
這不是畫作,是殷商的血影術巴清仔細觀察透明材質,發現裡麵嵌著極細的青銅絲,是以活人鮮血混合丹砂水銀,將影像拓印在硝石與樹脂製成的薄片上,需以紂嗣血脈為引才能顯現。她再次滴入血珠,影像突然放大,杖身的紋樣變得更加清晰——玄鳥的羽翼上刻著與九鼎殘件相同的雲雷紋,魚的鱗片上印著細小的甲骨文,而那支箭狀物的末端,竟刻著紂女清三字。
墨翟湊上前來,聲音因震撼而沙啞:難道這支金杖,是帝辛庶女帶到蜀地的?那些祭祀場景,會不會是在舉行鼎合儀式?
巴清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她想起祖父留下的手記中寫道:巴氏先祖曾與古蜀結盟,以丹砂換青銅,共護神器。如今看來,這神器便是九鼎與金杖。影像中的水銀容器與她家族的器具一模一樣,祭祀者的服飾上也有丹砂紋樣,足以證明殷商與古蜀不僅有文化交流,更在共同守護九鼎的秘密。
就在這時,青銅匣突然發出的鳴響,裡麵的《鼎嗣錄》與影像中的金杖產生共鳴,汞線泛著銀光,在匣底凝成一道細小的箭頭,直指西南方向——那正是三星堆的位置。金杖一定藏在三星堆的祭祀坑中。巴清激動地說道,影像中的祭祀場景背景,與商隊帶回的青銅麵具上的紋路相同,那裡定是殷商太廟的遺址所在!
墨翟卻麵露憂色:巴主,三星堆位於蜀地深處,如今李斯餘黨、楚巫舊部都在追查九鼎線索,更彆提始皇陛下也對蜀地虎視眈眈——去年他還派了數千人去蜀地開采丹砂,名為采砂,實則是在尋找九鼎。我們若貿然前往,無異於自投羅網。
巴清沉默了。她清楚墨翟所言非虛。始皇對九鼎的執念深入骨髓,當年為了奪取周鼎,竟不惜發兵十萬圍攻洛邑。若是讓他知曉三星堆金杖與九鼎的關聯,定會傾儘全國之力奪取,到時候不僅金杖難保,蜀地百姓也會慘遭戰火。
【四:秘影追蹤,鼎脈暗連】
巴清將《鼎嗣錄》重新收入青銅匣,用丹砂在匣身畫了個隱秘的符號——那是巴氏家族的礦洞標記,唯有族中核心成員才能辨認。我們不能貿然前往,但必須查明金杖的下落。她看向墨翟,你立刻返回機關城,讓墨玄巨子調派擅長潛行的弟子,喬裝成礦工潛入三星堆附近的祭祀坑遺址。
她從袖中取出一枚青銅符,符上刻著巫紋與墨字的結合圖案,邊緣嵌著細碎的丹砂:這是用我的血混合鬱山丹砂製成的鼎脈符,若找到金杖或九鼎殘件,隻需將符貼在上麵,我便能感應到確切位置。她頓了頓,補充道,蜀地的丹砂礦洞中有我的暗線,可提供食宿和掩護,暗號是丹砂紅,水銀清
墨翟接過青銅符,鄭重地收入懷中:巴主放心,弟子定會辦妥。隻是......蒙恬將軍那邊,是否要透露些線索?他猶豫著說道,前日巡查時,我發現李信的隊伍中有楚巫的奸細,蒙將軍似乎並不知情。若是能讓他知曉楚巫的陰謀,或許能借禁軍之力牽製他們。
巴清搖頭,眼神複雜:蒙恬忠於始皇,而始皇想要的是九鼎的力量,並非守護它。她抬手撫摸臂上巫紋,當年我家族為始皇提供水銀,助他修建陵墓,可他仍對我們處處提防,甚至派人監視懷清台。若是讓他知曉金杖的秘密,定會將其據為己有,用九鼎之力鞏固皇權,到時候天下百姓隻會更苦。
她想起三個月前,始皇召她入宮,指著一幅巨大的輿圖說:待朕集齊九鼎,便以水銀灌四海,以青銅鑄九州,讓大秦江山永世不朽。當時她便明白,始皇想要的不是九鼎的守護之力,而是統治天下的霸權。
就在這時,據點外傳來墨家暗哨的信號——三長一短,代表禁軍異動,速撤。巴清迅速將青銅匣藏入暗格深處,再用石磚蓋住,墨翟則鑽進密道,消失在黑暗中。片刻後,李信再次帶著士兵闖入,這次他手中多了一份明黃色的聖旨,上麵蓋著始皇的玉璽。
巴清大人,陛下有旨,命您即刻返回鹹陽,主持驪山陵墓的水銀灌注儀式。李信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陛下說,陵墓的百川江河已初具雛形,需您親自調配水銀,確保萬無一失。
巴清心中一沉。驪山陵墓的水銀灌注本是下月才開始,始皇突然提前召她回去,定是察覺到了什麼。或許是李信彙報了她與墨家的接觸,或許是趙高在一旁煽風點火。但她深知君命難違,尤其是這位一統天下的帝王,若是抗旨,不僅自己性命難保,整個巴氏家族都會受到牽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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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女遵旨。她躬身領旨,指尖卻悄悄將一枚丹砂標記彈在地上——那是給墨家暗哨的信號,告知他們自己已被監視,需暫緩行動。
離開太白山時,巴清回頭望了一眼據點的方向,晨霧已散,陽光灑在石牆上,卻照不進隱秘的暗格。她心中暗暗立誓:無論前路多麼艱難,她都要找到三星堆金杖,集齊九鼎殘件,絕不能讓這傳承千年的神器落入始皇手中。她袖中的鼎脈符微微發燙,與千裡之外的三星堆金杖產生著無形的共鳴,仿佛在訴說著跨越千年的盟約。
鹹陽宮的章台殿內,燭火通明。始皇站在巨大的輿圖前,手中把玩著一枚青銅鼎耳殘片,殘片上的雲雷紋與巴清臂上的巫紋隱隱呼應。巴清果然沒讓朕失望。他低聲自語,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,《鼎嗣錄》、金杖、九鼎......所有的秘密,終究會屬於朕。
殿外,趙高躬身稟報:陛下,李斯餘黨趙竭已招供,承認與楚巫勾結,欲奪取巴氏丹砂礦脈,以煉水銀激活九鼎。他們還說,三星堆有能操控鼎器的神器。
始皇冷笑一聲,將鼎耳殘片重重拍在案上:傳朕旨意,命蒙恬率三萬精兵進駐蜀地,封鎖三星堆周邊百裡,任何出入者格殺勿論。再傳旨巴清,三日之內必須抵達驪山,若敢延誤,便將懷清台夷為平地!他頓了頓,聲音變得冰冷,告訴她,若是乖乖交出九鼎秘密,朕便封她為丹砂侯,世襲罔替;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,朕不介意讓巴氏的丹砂礦洞變成墳墓。
趙高連忙躬身領旨,退出殿外時,眼角的餘光瞥見輿圖上的三星堆位置,已被紅筆圈出,旁邊寫著四個小字:金杖在此。
夜色漸深,巴清的車馬行駛在前往鹹陽的路上。她掀開窗簾,望著天邊的星辰,臂上巫紋與袖中鼎脈符同時發燙。她知道,一場圍繞九鼎、金杖與血脈的博弈,已在無聲中拉開序幕。三星堆的金杖在等待它的傳承者,九鼎的殘魂在呼喚它的守護者,而她,既是紂嗣血脈的延續,也是巴氏家族的掌舵人,注定要在這場博弈中扛起所有的責任。
車窗外,丹砂礦洞的方向傳來隱約的鐘聲,那是家族的報平安信號。巴清輕輕撫摸著袖中的鼎脈符,心中默念:先祖,您放心,我定會守護好九鼎與金杖,守護好這天下蒼生。
而那卷藏在太白山墨家據點的《鼎嗣錄》,最後一頁的金杖影像仍在泛著微光,杖身的玄鳥圖騰與千裡之外的巫紋遙相呼應,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跨越千年的秘密——當紂嗣血脈覺醒,當金杖重現人間,當九鼎重歸完整,天下將迎來新的宿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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