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妖女!當焚!”
戒律院首座怒喝震響大殿。銅佛手中蓮花燈應聲碎裂。
香灰揚滿經幡。十八高僧結成降魔陣。桃木劍直指殿中女子。
燁翎琳立在陣眼中央。素衣被劍氣撕開裂縫。血珠順著手腕滴落青磚。她卻在笑。唇角彎成新月。“大師們……怕我?”
厲容殤衝破僧眾阻攔。袈裟翻飛如雲。“住手!”他擋在她身前。檀香混著血腥衝入鼻腔。“她非妖!”
首座禪杖頓地。“容殤!你看她頸後——”桃木劍挑開她碎發。露出淡金蛇形圖騰。“西域巫女印記!昨夜城南又現乾屍!”
她突然抓住厲容殤袖袖。“聖僧也認為……”指尖掐進他臂肉。
“我是吸人精血的妖怪?”眼中水光瀲灩。倒映他驟縮的瞳孔。
降魔陣驟然收緊。銅鈴震耳欲聾。經幡無風自動。老方丈閉目撚珠。
“此女不除。寺禍將至。”佛珠砸在供桌。發出悶響。
“她隻是……”厲容殤喉結滾動。想起她足底傷口。雨中顫抖身軀。
“她隻是……”話語卡在喉間。像纏滿蛛網的銅鐘。
燁翎琳忽然扯開衣領。鎖骨傷痕暴露在晨光中。
“諸位看我這傷……”她轉向眾僧。“像不像被桃木劍所傷?”皮肉翻卷處泛著黑氣。
滿殿嘩然。首座臉色驟變。“胡言!戒律院從未……”
“三日前子時。”她打斷他。“後山鬆林。”指尖輕點自己傷口。
“那位師父左眉有痣。劍法使得……可惜了。”目光掃過某個武僧。
被點中的武僧連退三步。桃木劍哐當落地。首座猛然扭頭。
“淨慧?!”驚怒交加。“你竟敢私自動刑!”
厲容殤趁機拉她後退。僧袖卷住她滲血手腕。
“彆動。”低聲警告。指尖觸到她冰涼皮膚。那蛇形圖騰在微微發燙。
“聖僧現在碰的……”她仰頭嗬氣。“可是妖物呢。”
呼吸拂過他喉結。帶著曼陀羅腥甜。他掌心滲出冷汗。卻攥得更緊。
淨慧突然暴起。“師父明鑒!那夜我親眼見她剖心取血!”
桃木劍直刺她麵門。“這妖女留不得!”
劍尖在觸及她瞳孔前停滯。厲容殤徒手握住劍刃。血順著桃木紋路流淌。
“證據。”他聲音冷得像冰。“否則便是構陷。”
燁翎琳忽然輕笑。“他要證據?”從袖中抖出半截斷劍。劍柄刻著淨慧法號。“不如解釋這個……為何在死者心口發現?”
全場死寂。首座奪過斷劍細看。臉色漸漸發青。“淨慧……你!”禪杖重重砸下。武僧慘叫跪地。指縫滲出黑色血液。
“他中毒了!”有人驚呼。淨慧蜷縮在地。七竅流出紫黑膿血。“妖女……下毒……”手指扭曲成爪。猛地抓向燁翎琳腳踝。
厲容殤抬腳踩住他手腕。佛珠砸中對方穴道。“說清楚。”僧鞋碾碎腕骨。“誰指使你?”淨慧突然癲狂大笑。咬斷舌根。
血濺上佛前蒲團。像盛放紅蓮。首座頹然後退。“竟是……自己人。”經書從顫抖手中滑落。散開染血紙頁。
燁翎琳彎腰拾起經書。“現在……”用染血指尖撫平卷角。“大師還覺得我是妖女麼?”將經書遞向首座。眼中帶著憐憫。
老方丈忽然開口:“女施主如何得知斷劍所在?”白眉下目光如電。“除非你當時……就在現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