鏡中顯示前世她是渡他失敗的聖女。厲容殤打碎鏡子冷笑：“那今生…換我來渡你。”
碎片映出千萬個燁翎琳在血泊中死去。
她拾起最鋒利的碎片。鏡片割破指尖時，前世記憶如毒蛇鑽入血脈。
“原來…”她凝視血珠裡倒映的白衣聖女，“…我每世都因你而死。”
厲容殤掐著她脖頸按向殘鏡。碎片紮進皮肉，新血與舊痕重疊成咒。
“看清楚…”他舔去她耳後滲出的血漬，“…你逃不開的宿命。”
鏡妖在碎裂中蘇醒。千萬片鏡子組成巨大幻境，每個幻境都上演著不同結局。在某個鏡界裡，她成功渡他成佛，自己卻魂飛魄散。
“值得麼…”厲容殤碾碎那個鏡界，“…用你換我成佛？”
魔氣腐蝕鏡麵，所有成功渡化的結局都化作青煙。
燁翎琳在幻境中看見真相。第一世她為救他盜取佛骨，被剔仙骨永世輪回。第二世他成魔後屠殺宗門，她以身殉道換他清醒。
“第九世…”她觸碰鏡中自己自刎的畫麵，“…你為我墮魔。”
鏡片突然暴長，刺穿她掌心與厲容殤心臟相連。
兩人血液在鏡中交融。前世今生的畫麵瘋狂閃回，最終停在禪院初夜。
“這次…”厲容殤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疤痕，“…我要你活著。”
鏡妖發出淒厲嚎叫。所有碎片聚成前世聖女的模樣，手持降魔杵刺向燁翎琳。
“不要…”厲容徒手擋住攻擊，“…傷她。”
降魔杵貫穿他手掌。黑血滴在鏡妖身上，那東西發出愉悅呻吟。
“哥哥…”鏡妖變成厲容雪的臉，“…你還是選了她。”
北疆巫術在鏡中蔓延。每個碎片都映出厲容雪陰鬱的麵容，咒文如蜈蚣爬滿鏡麵。
“殺了他…”萬千個厲容雪齊聲低語，“…你就能解脫。”
燁翎琳突然砸碎所有映出巫師的鏡子。反噬力讓她嘔出鮮血，卻露出癲狂笑容：“我的因果…輪不到你插手。”
厲容殤在血泊中怔住。他看見她撕開衣袖，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——每道都是前世為他而死的印記。
“值得…”她咬破指尖在他眉心點痣，“…隻要是你。”
鏡妖發出最後哀鳴。碎片融化成水銀，凝聚成真正的因果鏡。
鏡麵顯示今生命運：她將產下佛魔胎，在三界浩劫中化作塵埃。
“不錯…”厲容殤擊碎因果鏡，“…我陪你化塵。”銀鏡粉末飄散空中，每粒都映出他們相擁的身影。
燁翎琳在飄散的鏡塵中微笑。她想起第一世初遇，小沙彌躲在經幢後偷看她祈福。
“早知如此…”她輕觸他心口跳動的魔核，“…當年該讓你還俗。”
厲容殤抓住她手腕按在魔核上。劇烈搏動震得她掌心發麻，就像那夜禪院糾纏時的心跳。
“現在…”他咬破她指尖在胸口畫契，“…換我渡你成魔。”
魔契成形的刹那，所有因果鏡粉末彙聚成胎兒的形狀。那東西睜開金銀雙瞳，發出似哭似笑的啼鳴。
窗外驚雷炸響。燁翎琳在雷聲中聽見天道歎息，看見因果線儘數斷裂。
“值得…”她吻住他染血的唇，“…碎鏡重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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