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容殤殺進地府逼改生死簿。忘川河水因她一滴淚逆流，千萬怨靈攀著水柱爬回人間。
他撕碎判官筆輕笑：“我要她壽與天齊。”
燁翎琳站在倒懸的忘川下。水幕映出前世種種死狀，每道水紋都是未儘的緣分。
“夠了…”她伸手阻斷逆流，“…我不需要長生。”
厲容殤掐著閻王咽喉浸入忘川。黑水腐蝕神軀，冒出滾滾青煙。
“寫…”他將朱砂灌入對方七竅，“…把她的名字刻上三生石。”
三生石在血雨中浮現。上麵早已刻滿他們糾纏的姓名，最早那對竟在開天辟地時。
“看…”他舔去石上露水，“…我們注定要彼此折磨。”
孟婆突然打翻湯碗。湯汁凝成鏡麵，照出燁翎琳每一世為他而死的畫麵。
“喝吧…”老嫗露出厲容雪的臉，“…忘了就能解脫。”
燁翎琳徒手捏碎湯鏡。碎片紮進掌心，與腕間銀鈴共鳴。“我偏要記住…”她將碎片咽下，“…記住你欠我的每一世。”
忘川河底升起三十六具棺槨。每具都躺著厲容殤的轉世，心口插著她的發簪。
“收藏品…”厲容雪從主棺坐起，“…喜歡嗎哥哥？”
厲容殤碾碎最近那具棺槨。屍骸化作黑蝶，停滿燁翎琳顫抖的指尖。
“怕了？”他吹散蝶群，“…這些不過是你愛過的殘渣。”
她觸碰蝶翼上的金粉。那些粉末組成新的預言：本次輪回將是終點，兩人中必有一人魂飛魄散。
“正好…”她吞下金粉，“…我膩了。”
閻羅殿在震蕩中崩塌。十殿閻羅的冠冕滾落忘川，變作365朵曼珠沙華。
“一天一朵…”厲容殤編成花環戴在她項間，“…戴完這年就結婚。”
燁翎琳扯斷花環擲向輪回井。花瓣在井口凝成喜字，怨靈們齊聲賀喜。
“由不得你…”他抱著她跳入井中，“…三界為證。”
輪回通道裡閃過所有過往。每一世他都追著她踏入輪回，每一世她都為他改命而死。
“這次…”他在時空亂流中咬破她嘴唇，“…換你殺我。”
燁翎琳在顛倒的時空中嘔吐。嘔出的竟是月老紅線，每根都拴著他們的手腳。
“解不開…”她扯著紅線踉蹌，“…從來都解不開。”
厲容殤突然剖開自己胸膛。半顆佛心在忘川水中跳動，與365朵曼珠沙華同頻共振。
“吃下去…”他捏碎佛心喂入她唇間，“…就能斬斷因果。”
她咽下佛心碎沫。劇痛中看見第一世真相——原是她偷了他的佛骨，才害他永世成魔。
“對不起…”她摳著喉嚨想吐出來，“…是我先害了你。”
忘川因她的懺悔徹底乾涸。河床露出密密麻麻的銅鏡，每麵都映出厲容殤墮魔的景象。
“現在知道了？”他踩碎所有銅鏡，“…還要渡我嗎？”
地府在鏡碎時開始融化。奈何橋變作喜轎，孟婆亭化成合巹酒。
“要…”她飲下血酒輕笑，“…渡你與我同墜無間。”
晨曦刺穿幽冥時，輪回井已成婚房。厲容殤用紅線纏住彼此手腕，打上死結。
“禮成…”他輕吻她腕間淤痕，“…現在該洞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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