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魔聯軍圍攻,他自爆元神前將她推出戰局。她卻撕開時空裂縫折返:“厲容殤,我偏要與你同歸於儘。”
滅魂崖頂。狂風卷著沙石砸在臉上。厲容殤將燁翎琳死死護在身後。他僧袍破碎。
露出爬滿黑鱗與金色梵紋的脊背。那脊背繃緊如弓。硬生生擋住前方鋪天蓋地的殺意。
仙門修士祭出的誅魔劍陣。森然劍光映亮半邊天。魔域長老驅使的噬魂血幡。
翻湧著無數哀嚎的怨靈。仙光與魔氣詭異交融。形成絕殺牢籠。將他們兩人死死困在崖頂方寸之地。
“妖僧!交出你身後那佛母印女子!或可留你全屍!”
領頭的白須老道聲若洪鐘。手中拂塵揮灑間。帶起淩厲勁風。
“厲容殤。你弑殺魔尊。罪無可赦!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
渾身籠罩在黑霧中的魔將咆哮。血幡攪動。腥風撲麵。
厲容殤赤瞳掃過眼前密密麻麻的敵人。嘴角扯出一個近乎狂狷的弧度。他聲音不高。卻壓過漫天呼嘯。
“本座的人。也是你們能覬覦的?”
他反手將燁翎琳往身後更深處推了推。指腹在她冰涼手腕上一觸即分。
那動作快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。卻帶著一種決絕的意味。
燁翎琳心口猛地一縮。下意識抓住他一片破碎的衣角。“厲容殤……”
他沒回頭。隻留給她一個繃緊的、仿佛承載著整個天地重壓的背影。
“彆怕。”他聲音低沉。混在風裡。“閉上眼睛。”
話音未落。他周身氣息陡然暴漲!左半身金色梵文璀璨如烈日。右半身黑色魔鱗幽暗如深淵。
佛魔兩種力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、碰撞!他腳下岩是承受不住這股力量。寸寸龜裂。裂紋如蛛網般蔓延開來。
“不好!他要自爆元神!”白須老道駭然變色。厲聲疾呼。“結陣防禦!”
所有仙魔修士臉色劇變。紛紛催動全力。護身光罩、防禦法器瞬間亮起。交織成一片混亂的光幕。
誰都清楚。一個佛魔同體者的元神自爆。威力足以蕩平整座滅魂崖!
就在這極致混亂的光影中。厲容殤猛地轉身。那雙赤金色的瞳孔深深看了燁翎琳一眼。
那一眼複雜至極。有未褪的瘋狂。有不甘的執念。還有一絲她從未見過的、近乎溫柔的訣彆。
“走!”
他低吼一聲。用儘最後力氣。雙手結出一個古老而詭異的法印。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包裹住燁翎琳。
將她如離弦之箭般。狠狠推向遠處唯一一道尚未完全合攏的陣法縫隙!
“厲容殤——!”
燁翎琳的驚服被狂風撕碎。她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影在視野中急速變小。
看著他身體因為凝聚所有力量而浮現出無數細密裂痕。金光與黑芒從他體內迸射。像一輪即將隕滅的邪異太陽。
她被那股力量推送著。穿過混亂氣流。眼看就要衝出那片死亡絕地。
不能這樣!
憑什麼他總是這樣!憑什麼每次都將她推開!憑什麼自以為是的決定她的去留!
前世如此。今生還要如此?
一股從未有過的憤怒和絕望猛地衝上頭頂。壓過了恐懼。
壓過了理智。她體內那股一直沉寂的、與他同源的力量。在這一刻轟然沸騰!
腰間那與他背後相同的梵文胎記灼熱滾燙。腹中尚未完全穩固的胎兒似乎也感受到了母親的決絕。傳遞出一股微弱卻堅定的暖流。
“想都彆想!”
她嘶聲喊道。眼中閃過狠厲決絕的光芒。雙手在空中猛地一撕!
刺啦——!
仿佛布帛被強行扯裂的尖銳聲響。空間竟被她硬生生撕開一道不規則的黑紫色裂縫!裂縫邊緣電光閃爍。散發出混亂恐怖的吸力。
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是一怔。連正在醞釀自爆的厲容殤。赤金色的瞳孔也猛地一縮。
“你……”他看著她從那空間裂縫中折返。周身環繞著與他同源的、混亂而強大的能量。臉上第一次露出近乎錯愕的神情。
燁翎琳從那裂縫中踉蹌跌出。發髻散亂。嘴角溢出一絲鮮血。強行撕裂空間的反噬讓她內腑震蕩。但她站得很穩。一步步。踩著龜裂的、震顫的崖頂。走回他身邊。走回這片絕地中心。
仙魔聯軍被這逆轉驚得一時忘了攻擊。
她走到厲容殤麵前。仰頭看著這個渾身布滿裂痕。力量瀕臨崩潰的男人。伸手。不是擁抱。而是狠狠抓住他胸前破碎的衣襟。用力到指節發白。
“厲容殤。”她盯著他眼睛。一字一頓。聲音不大。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。“你聽好了。”
她喘了口氣。眼中是與他如出一轍的瘋狂和執拗。
“想自爆元神?想一個人死得轟轟烈烈?把我當什麼?你養的金絲雀嗎?需要時逗弄。不需要時就隨手扔開?”
她聲音拔高。帶著尖銳的嘲諷和無邊怒火。
“我告訴你。休想!”
她猛地轉頭。看向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仙魔聯軍。目光掃過他們驚疑不定的臉。最終定格在厲容殤那雙翻湧著震驚與怒意的赤金瞳孔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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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要同歸於儘嗎?”她扯出一個比他更瘋、更豔、更決絕的笑。像是開在黃泉路邊的彼岸花。“好啊。”
“我陪你。”
這三個字。她說得極輕。卻重逾千斤。砸在厲容殤的心上。也砸在在場所有敵人的神魂之上。
厲容殤周身那原本極不穩定的狂暴能量。因她這句話。竟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。他看著她。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女人。這個他本想護在羽翼下。卻一次次超出他掌控的女人。
“你……”他喉嚨滾動。想說什麼。卻被她打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