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東將軍府門前,一位鶴發童顏、身著八卦道袍的老者悠然立於階下,手持拂塵,麵帶微笑,眼神清澈深邃,仿佛能洞穿世間萬象。
正是名動天下的玄門高人,左慈。
荀衍親自出迎,執禮甚恭:
“不知仙翁駕臨,有失遠迎,萬望恕罪。”
郭嘉、賈詡緊隨其後,亦是神色肅然。
左慈之名,他們如雷貫耳。
此老修為深不可測,尤擅煉丹、遁甲、望氣之術,行蹤飄忽,非尋常人等所能請動。
左慈嗬嗬一笑,拂塵輕擺:
“將軍客氣了。貧道雲遊至此,感應到一股至陰至寒、卻又隱含生機的獨特氣運盤桓於此,與一位故人頗有淵源,故特來一見。”
他目光似是不經意地掃過府內深處,仿佛穿透層層屋宇,看到了錦繡苑中的公孫寶月。
荀衍心中了然,側身相請:
“仙翁請入內詳談。”
書房內,香茗嫋嫋。
左慈並未過多寒暄,直接切入正題:
“貧道所言故人,乃北平公孫伯圭。其女寶月,身負‘玄冰靈體’,此體質千年難遇,本是大道恩賜。”
“然福兮禍所伏,若無人以正宗玄門妙法引導,非但難以發揮其能,反受其害,輕則經脈儘毀,重則……靈體反噬,化作毫無意識的冰傀。”
荀衍神色凝重:
“不瞞仙翁,寶月小姐日前便因靈體初醒而險些失控,幸得及時穩住。衍雖略通修行,然於冰係之道所知有限,僅能傳其《冰心訣》穩定心神。”
“正苦於無合適根本功法引導。仙翁既與公孫將軍有舊,又精通道法,還望仙翁慈悲,指點迷津。”
左慈撫須頷首:
“將軍仁德,庇護忠良之後,貧道感佩。此女與貧道有緣,其玄冰靈體,正合修煉貧道一脈秘傳的《太陰素雪真經》。”
“此經乃上古廣寒一脈遺澤,中正平和,最重根基,能循序漸進,引導玄冰之力化為己用,而非強行壓製或掠奪。”
他話鋒一轉,看向荀衍:
“不過,修煉此經,需以至陽至和之氣護持心脈,以免寒氣侵體,損及本源。”
“觀將軍氣息,煌煌如日,溫潤如玉,所修功法兼容並蓄,更有浩大人道氣運加持,正是護持此女的最佳人選。不知將軍可願耗費心神,助她渡過初期的難關?”
荀衍毫不猶豫:
“此乃義之所至,衍自當儘力。”
“善!”
左慈笑容更盛,
“既如此,貧道便傳她真經。至於日後修行,還需將軍多加看顧。”
說罷,他取出一枚非玉非冰、觸手溫涼的白色玉簡,遞給荀衍,
“此乃《太陰素雪真經》前四卷心法,足以助她修煉至立言境。後續功法,待她境界足夠,自有緣法。”
荀衍鄭重接過玉簡,隻覺入手微沉,神識稍一觸碰,便感到一股精純浩瀚的冰寒道韻,知其不凡。
“多謝仙翁賜法!”
左慈擺擺手,身形漸漸變得模糊,如同融入空氣:
“緣起緣滅,自有定數。此間事了,貧道去也。將軍,北地魔氣翻湧,大劫將至,好自為之……”
話音嫋嫋,人已無蹤,隻留一縷清聖道氣在書房中緩緩消散。
荀衍手握玉簡,心潮起伏。
左慈的出現,不僅解決了公孫寶月的功法難題,更印證了他對北方局勢的預感——魔劫將至!
他立刻前往錦繡苑,將《太陰素雪真經》交給了公孫寶月,並告知左慈之事。
公孫寶月聽聞是父親故人、當世仙翁所賜功法,又得荀衍允諾護持,激動得熱淚盈眶,再次深深拜謝。
有了正宗功法,她終於看到了徹底掌控自身力量、不再擔驚受怕的希望。
安排好公孫寶月,荀衍剛回到書房,準備與郭嘉、賈詡進一步商議北方局勢。
來自河內的加急軍報便如同冰水潑入油鍋,瞬間引爆了緊張的氣氛!
“主公!急報!”
徐晃派來的信使風塵仆仆,聲音嘶啞,
“三日前,袁譚、顏良所部五萬大軍,悍然越過邊界,猛攻我河內郡鄴城方向的重要關隘——井陘關!守關副將王圖殉國,關隘……失守!”
“什麼?!”
縱然早有心理準備,聽聞關隘失守,荀衍眼中仍是寒光爆射!
井陘關乃河內屏障,一旦有失,袁軍便可長驅直入,威脅河內腹地!
信使繼續道:
“徐晃將軍已親率‘撼山’、‘磐石’二營主力前往阻擊,目前正在井陘關以南二十裡的黑風嶺一帶與敵軍激戰!”
“但敵軍勢大,更有顏良雖重傷未愈,卻在陣前以秘法催穀,凶威不減,我軍壓力巨大!徐將軍請求援軍!”
“顏良!”荀衍冷哼一聲,“重傷之軀,也敢逞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