潁川,鎮東將軍府,地下密室。
此地已被荀衍以《昊天真經》的混沌罡元結合陣法的玄奧,布下了重重禁製,隔絕內外。
此刻,密室中央的荀衍盤膝而坐,眉頭緊鎖,周身氣息如潮汐般起伏不定。
他的心神,正完全沉浸在識海深處。
那裡,原本懸浮中央、散發著溫潤九彩光華的傳國玉璽,此刻竟在微微震顫!
玉璽下方,那條由磅礴人道皇氣凝聚而成的五爪金龍虛影,不再是往日祥和環繞的姿態,而是龍首昂起,麵向西方長安方向,發出無聲的咆哮,龍眸之中紫金神光爆射,充滿了警示與……一絲難以言喻的渴望?
更讓荀衍心驚的是,一股極其隱晦、陰冷、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氣息,正如同無形的蛛絲,從極遙遠的西方蔓延而來,試圖纏繞上玉璽!
這股氣息與玉璽至正至陽的皇道氣運格格不入,充滿了腐朽、掠奪與邪異。
“陰魂宗……果然衝著玉璽來的!”
荀衍心念電轉,體內《昊天真經》急速運轉,混沌色的昊天罡元如同開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縷光,湧入識海,護住玉璽,將那陰冷氣息隔絕在外。
同時,他調動一絲淡金色的人皇氣運,融入神識,小心翼翼地觸碰那條躁動的金龍虛影。
“嗡——”
一聲輕微的震鳴在識海回蕩,並非真實聲音,而是靈魂層麵的悸動。
一股模糊的意念順著氣運聯係傳入荀衍心神:警示……吞噬……補全……危險……機遇……
信息殘破不全,卻讓荀衍瞬間明悟了許多!
傳國玉璽並非完整!
它缺失了某些關鍵部分,或者其本身蘊含的“天命”有所殘缺!
而陰魂宗的手段,或者他們掌握的東西,似乎能引動這種“殘缺”,甚至……可能蘊含著補全玉璽的契機?
但這過程無疑極度危險,如同火中取栗!
“想要引蛇出洞,借陰魂宗之手補全玉璽?還是想吞噬我這塊玉璽,以成全他們?”
荀衍眼中寒光一閃,
“不管你們想做什麼,既然把手伸過來了,那就彆想輕易收回去!”
他心念一動,不再純粹防禦,反而主動控製玉璽,散發出一縷精純無比的、蘊含著“統禦”與“天命”意味的皇道氣息,如同最香甜的魚餌,順著那陰冷氣息來的方向,若有若無地“回應”了一下,隨即立刻切斷聯係,將玉璽的波動徹底鎮壓、隱藏。
“釣餌已下,就看你們咬不咬鉤了!”
荀衍深吸一口氣,壓下翻騰的氣血和神識。
剛才那短暫的隔空交鋒,看似平靜,實則凶險無比,對心神的消耗極大。
他能夠感覺到,自己對《昊天真經》和玉璽的掌控,似乎在這壓力下又精進了一絲。
就在這時,密室外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,是郭嘉。
“主公,有‘樂子’上門了。”
郭嘉的聲音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興奮。
荀衍收斂氣息,打開密室門。
隻見郭嘉斜倚在門框上,手裡捏著一枚薄如蟬翼、卻散發著微弱空間波動的玉符。
“文和那邊剛用‘匿影陣旗’加急傳回來的,‘夜梟’在長安城裡,逮住了一隻想往皇宮裡鑽的‘老鼠’。”
郭嘉將玉符拋給荀衍,
“有趣的是,這‘老鼠’身上,除了陰魂宗那令人作嘔的鬼氣,還帶著點彆的東西。”
荀衍接過玉符,神識探入。
一幕幕畫麵和信息瞬間湧入腦海:
夜色下的長安小巷,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,其身形飄忽,仿佛沒有實體,正是陰魂宗弟子慣用的“鬼影遁”。
但就在他即將潛入皇城一處偏僻角樓時,虛空之中無聲無息地浮現出幾道淡灰色的鎖鏈——賈詡布下的“暗影天羅”!
那黑袍人反應極快,身形猛地炸開,化作數十道扭曲的黑影四散飛遁,同時發出刺耳的靈魂尖嘯,足以讓普通罡氣境武者神魂震蕩。
然而,埋伏在側的“夜梟”精銳顯然早有準備。
數名修煉了特殊瞳術或感知功法的隊員眼中閃過靈光,精準地鎖定了一道看似最虛幻、氣息卻最核心的黑影。
為首的小隊長,更是冷哼一聲,周身氣血勃發,一股灼熱陽剛的煞氣如同小型火炬般燃起,正是克製鬼道術法的兵家戰氣!
“嗤啦!”
陽剛煞氣與陰冷鬼氣碰撞,發出如同冷水滴入熱油的聲響。
那核心黑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,身形重新凝聚,變得凝實了許多。
就在他試圖施展更惡毒的魂咒時,一枚刻畫著“靜”字符文的短箭破空而來,精準地射穿了他的肩膀——
並非致命傷,但那符文瞬間爆發,形成一個小型的靜默力場,強行打斷了他的施法!
緊接著,數道特製的、纏繞著破邪銀絲的鉤鎖飛出,將其牢牢捆縛。
畫麵最後,是那黑袍人被俘後,其黑袍內襯一角,一個不起眼的、仿佛由扭曲光線構成的特殊印記一閃而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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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個印記……”
荀衍目光一凝,
“似乎與文若之前整理的、關於河北邙山劍派外圍組織的標記有七分相似?”
“主公明鑒!”
郭嘉灌了一口酒,嘿嘿笑道,
“陰魂宗的人,身上帶著河北的標記?這可太有意思了。袁本初那邊,看來也不全是坦蕩君子啊。”
“要麼是邙山劍派內部有人和陰魂宗勾搭上了,要麼就是咱們的袁公,玩了一手明修棧道,暗度陳倉!”
荀衍指尖輕輕敲擊桌麵,發出篤篤的聲響。
局勢越來越複雜了。
陰魂宗在謀算玉璽,袁紹內部可能有人與陰魂宗勾結,曹操在長安城外猛攻,李儒在城內搞鬼……
這長安,簡直成了一個巨大的火藥桶,而引線,似乎不止一根!
“奉孝,你怎麼看?”荀衍問道。
郭嘉晃著酒葫蘆,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:
“袁紹未必知情,但邙山劍派內部,定然有鬼。陰魂宗擅長蠱惑人心,依附於某些野心家再正常不過。”
“他們此刻出現在長安,目標很可能是玉璽,或者與玉璽相關的某種東西。與河北的牽扯,或許是想借力,或許是想嫁禍,攪渾水麵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帶著一絲興奮:
“不過,這對我們來說,未必是壞事。水越渾,咱們摸魚的機會就越大。陰魂宗既然露了頭,還和河北有牽扯,那咱們操作的空間可就大了去了。”
“比如……讓曹操‘偶然’發現這個被俘的陰魂宗弟子?或者,讓袁紹‘意外’得知他麾下有人和鬼道妖宗勾結?”
荀衍聞言,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:
“不錯。借力打力,禍水東引,此計甚妙。不過,在把這水攪得更渾之前,我們得先確保自己手裡有足夠的底牌。”
他目光轉向郭嘉:
“奉孝,參悟‘八門天鎖陣圖’進展如何?此陣若成,或可成為我們此行最大的依仗之一。”
提到陣法,郭嘉難得地收起了嬉皮笑臉,正色道:
“此陣圖不愧金色品質,玄奧異常。我與文和、公達聯手參悟,也僅窺得皮毛。”
“不過,已初步掌握了‘驚門’與‘傷門’的一些變化,若能以足夠能量驅動,困住甚至重創無雙境初期的強者,並非不可能。”
“隻是消耗極大,且需要至少三位立言境以上的文修或同等境界的武修協同布陣。”
“足夠了。”荀衍點頭,“此陣作為殺手鐧,非關鍵時刻不動用。你等繼續參悟,爭取在使團出發前,再多掌握幾分變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