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州,薊城。
這座飽經戰火的北方重鎮,如今煥發出一種彆樣的生機。
城牆上旌旗招展,甲士林立,肅殺中透著一股昂揚之氣。
而在城外臨時搭建起的高大“會盟台”四周,更是氣氛凝重而微妙。
來自草原各部的首領、貴族,在宸王親衛的“護送”下,陸續抵達。
他們神色各異,有忐忑不安者,如驚弓之鳥;有桀驁不馴者,眼神閃爍;亦有深沉內斂者,默默觀察著一切。
狼居胥山陰謀的破產,魂殂等陰魂宗高層的覆滅,以及呂布大軍在北疆如同犁庭掃穴般的清剿,早已如同插上翅膀的寒風,吹遍了草原每一個角落。
麵對這位攜大勝之威、深不可測的宸王,沒有人敢再心存僥幸。
會盟台高九丈,以青石壘砌,象征穩固與長久。
台分三層,最高一層僅設一主位,自然是宸王荀衍之位。
其下兩側,則設文武席位,郭嘉、典韋、許褚、以及傷勢初愈便快馬趕來的呂布赫然在列!
再往下,則是各部首領的席位。
呂布的到來,引起了不小的騷動。
他氣息完全內斂,如同沉睡的火山,但那雙偶爾開闔間閃過血光的眸子,以及自然散發出的、讓空氣都為之凝滯的淡淡威壓,讓所有感受到的草原勇士都心底發寒。
這位之前就殺得他們膽寒的魔神,似乎變得……更加可怕了!
荀衍尚未駕臨,氣氛已然壓抑到了極點。
鮮卑慕容部的代表,一個麵容陰鷙的中年人,低聲對身旁的匈奴右賢王說道:
“賢王,漢人勢大,我等難道真要俯首稱臣?聽聞那荀衍在狼居胥山得了蒼狼之心的力量,那可是我草原聖物!”
右賢王是個精瘦的老者,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,低哼一聲:
“慕容圭,形勢比人強。軻比能、蹋頓頭顱尚在並州城門懸掛,魂殂長老亦已隕落,此時硬抗,無異於以卵擊石。且看這宸王,如何說法吧。”
另一側,一個相對年輕的部落首領,拓跋部的少主拓跋野,則目光灼灼地看著高台,眼中除了敬畏,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……期待。
他所在的拓跋部近年來備受慕容部等大族打壓,或許,這是一個機會。
辰時正,號角長鳴!
“宸王駕到!”
隨著司禮官一聲高唱,全場肅然!
隻見荀衍身著玄黑為底、金紋鑲邊的常服,並未穿戴玄穹帝胄,但周身那股統禦八荒、澤被蒼生的皇道氣息卻自然流露,仿佛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。
他步伐從容,一步步登上會盟台最高層,目光平靜地掃過台下眾人。
那一瞬間,所有接觸到這目光的草原首領,無論心中作何想法,都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,仿佛被無形的山嶽壓彎了脊梁。
就連最為桀驁的慕容圭,也感到呼吸一窒,心頭狂跳。
“參見宸王!王上萬年!”
台上台下,漢軍將士與部分識時務的首領齊聲高呼,聲震四野。
荀衍微微抬手,聲音平和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:
“諸位免禮。”
他並未立刻落座,而是站在台邊,俯瞰著來自草原的各色麵孔,緩緩開口,聲音不高,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,直抵人心:
“北疆之地,自古便是華夏屏藩。然近年來,烽火連天,生靈塗炭。究其根源,非是漢胡之爭,乃是邪魔外道,陰魂宗、血魂魔宗之流,為禍世間,挑撥離間,以爾等族人鮮血性命,行那逆天邪術,意圖降臨災厄,奴役眾生!”
他直接點明幕後黑手,將矛盾從民族引向了正邪,讓許多原本心懷怨恨的部落首領神色微變。
“狼居胥山,冠軍侯英魂安息之地,亦險些被其玷汙。孤,承天命,撫萬民,豈能坐視?故親赴北疆,誅滅首惡,破其陰謀!”
說到這裡,他話音一頓,目光變得銳利起來,皇道威壓稍稍釋放,如同暖陽瞬間化為烈日:
“今日召諸位前來,非為問罪,亦非為炫耀兵威。孤,欲與諸位定下一個新的規矩!”
“自今日起,北疆各部,需尊漢室正朔,奉孤王命。各部首領,需受孤冊封,遵守《宸王律》,不得相互攻伐,不得擄掠漢民,需開放邊市,互通有無。”
“孤,將在此設立‘北疆都護府’,總領北疆軍政,護佑各族安寧。有功者賞,有過者罰,作奸犯科、勾結邪魔者——族誅!”
“族誅”二字,帶著冰冷的殺意,讓所有人心中一寒。
荀衍繼續道,語氣緩和了一些,帶著一絲引導:
“當然,孤亦承諾,凡歸順之部族,皆為大漢子民,受律法保護。孤將派遣醫者、工匠,傳授耕作、紡織之術,助爾等安定繁衍。”
“各部優秀子弟,亦可入潁川書院或軍中效力,憑功勳獲取地位。這北疆萬裡草原,當為安居樂業之鄉,而非修羅殺場!”
一番話,恩威並施,既闡明了底線,也給出了未來。
許多中小部落的首領聞言,眼中露出了希望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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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受夠了大戰的摧殘和大部的盤剝,若能獲得和平與發展,歸順強大的宸王,並非不可接受。
右賢王率先起身,躬身道:
“王上聖明!我匈奴右部,願尊王命,永世臣服!”
有他帶頭,一些中小部落也紛紛表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