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忽然停了。
海麵上的白光緩緩擴散，像一張巨大的瞳孔。
他們所有人的影子被拖得極長，
仿佛被那隻“眼”在審視。
“它在認主。”阮初說。
“那誰是主？”聞敘問。
“理論上——我們。”
張弛嗤了一聲：“那就彆讓它學會投票。”
夏堇舉起錄音筆，按下播放。
裡麵傳出那段孩子的笑聲。
笑聲在空曠的海岸上擴散、回響。
那一刻，海麵驟然震動。
白光扭曲，所有影像同時塌陷。
水浪拍上岸，濺起一陣極短的霧。
聞敘抬頭，看見雲層在旋轉——
像一隻正在緩慢閉眼的神。
阮初的終端閃出最後一行信息：
【夢權核心反應：停止】
夏堇合上錄音筆，語氣極輕：
“它聽見了。”
夜幕降臨。
他們在岸邊生火。
海依舊平靜，沒有浪，也沒有聲音。
張弛望著火光發呆：“你說，它以後會醒嗎？”
阮初搖頭：“醒不是重點。重要的是——我們不睡。”
“那要是它又回來呢？”
“那就再讓它睡。”陸惟的聲音低沉。
“永遠循環？”聞敘問。
夏堇看著火，火光映在她眼裡，像另一片海。
“不是循環。是存在。”
他們沉默。
風卷過火焰，火苗一歪又直。
阮初把終端合上，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：
“夢權失去控製的地方，就是我們能自由的地方。”
夏堇看著那片無聲的海，
低聲說：
“那就留在這——
留在夢醒和夢死之間。”
火光搖曳。
夜越來越深。
他們的影子在沙麵上交織成一條模糊的線，
像是這片世界唯一的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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