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擺手,兩名男人低頭,以恭敬的姿態鞠躬,隨後井然有序地離開。
偌大奢華的主臥隻剩床上的倆人。
法式落地窗外的天穹雲靄成綺,深邃海洋一排一波地蕩起金瑩。
美約市也罕見這樣的黃昏……
喬依沫緩坐在蠶絲大床上,周圍是格局寬敞的暗色調主臥,鍍著瑰麗暗箔。
她睡得有些朦朧,神奇的是,身體居然沒有疼痛感了……
渾身難以言喻的舒適感,隻是情緒空空的……心空空的……
司承明盛給她換上了她平日常愛穿的草莓睡衣。
顏色淺粉,與這個房間的暗色美學格格不入,像誤闖的精靈……
男人將她攬進懷裡,極為英俊的臉近在咫尺:“身體好些了嗎?”
聲音低柔。
喬依沫睡得太多,導致頭有點懵,眼神帶著尚未完全清醒的懵懂,她躺在他懷中,幽幽地詢問:
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兩天一夜。”
司承明盛傾身嗅著她發絲,仍然是他最喜歡的桃花香,藍眸微眯:“餓了嗎?還是想再睡會兒?”
喬依沫搖頭,沒感覺餓也不想睡。
“肚子還疼不疼?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”
司承明盛也不急,溫熱的掌心輕摸她的腹部,又輕搓著她的掌心。
肌膚傳來酥麻的心動感。
他對她的愛,隻增不減……
一隻小手有力無力地抓著他胸前的衣領,眸光似星:“紀北森找到了嗎?”
男人撫摸著她的發絲:“找到了,但沒抓到,奧裡文總統和fbc組織了大規模行動,他不會跑得掉的。”
一邊是把世界踩在腳下的司承明盛,一邊是在這個世界橫著走的權威大人物。
強強聯手,紀北森就算化成灰很難再逃。
其實他說得沒錯,全世界的人都在抓他。
但這句話給喬依沫的答案就是:還沒抓到。
她深歎息,臉上自責的情緒在翻湧。
如果她能熟練手槍,能精準打到他的致命處,紀北森現在應該死了吧?
奈何當時被蛇咬醒,又強迫身體注入蛇液,麻醉與毒的作用下一並控製著身體,她無力得連槍都拿不穩……
紀北森的速度與敏銳,不是喬依沫現在的狀態能駕馭的……
而且他的黑科技這麼強……
如果他當定了壞人,那真的活不了,他將是危險的存在,現在她也不打算讓他好過。
貝瑟市的痛苦,不堪入目。
也曆曆在目……
“又在想什麼?”司承明盛看著發呆的女孩。
喬依沫的聲音輕得像蒲公英:“胎兒有找到嗎?”
司承明盛搖頭,堅硬的胸膛貼了上來,將她圈在懷裡:“帶你離開後,地下室就被火炸完了,地麵凹了一個大洞,什麼也沒剩。”
喬依沫猜到了,那個地下室怎麼可能空蕩蕩的?
一定有些許軍用火力。
她頭壓得更低:“嗯……對不起。”
莫名其妙地道歉。
司承明盛錯愕,大手撚著她的臉頰,臉頰紅通通的,一點兒也不像發燒的樣子。
男人反複檢查,也沒看出她有什麼問題:“為什麼要說對不起?”
喬依沫張唇,聲音輕輕的:“是我拿油桶澆的,我本想跟紀北森同歸於儘。”
所以,地下室全部都沒了。
司承明盛嚴肅地與她相視:“喬依沫,你是我的,你死不死由我來決定。”
喬依沫沒有反駁,平淡的語氣變得很客氣:
“也給你添麻煩了,你在華盛特參加宴會還要跑來救我……那天我情緒上來了,說責怪你很多話,對不起。”
“……”
司承明盛一時語塞,想罵又不敢罵,這算什麼話?
搞得他們是第一次見麵似的。
他眸光幽黯,一音一階:“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,這種對不起的話就不用再說。”
大手捧著她的臉龐,“這次我也有了教訓,從此以後我不會離開你,一刻也不會。”
一天有24小時,每分每秒她都甩不掉他。
女孩抿唇,眼神有些閃躲,不敢麵對他帶來的感情……
喬依沫想起那晚薇琳被壓在桌子上,頓時惶恐起來,趕忙地詢問:
“薇琳呢?薇琳有沒有事?她還好嗎?”
司承明盛扣住她的肩膀:“她被你保護得很好。倒是你,都這樣了還要去幫彆人。”
喬依沫收起目光,不想與他對視:“我沒想活著出來。”
不敢看那雙深邃藍瞳……
她此刻的心空蕩蕩的,周圍安詳得那麼真實,仿佛前天發生的都隻是一場夢……
讓她分不清真假……
司承明盛明白她的心情,溫熱的唇覆了上去:“彆難過,我們還會有孩子。”
“……”
這句話讓她渾身僵硬!
喬依沫神色略微變了變,紀北森也這樣跟她說過,語句不差,可這次……為什麼感覺不同了?
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,但知道他在,她就很安心,同時也很糾結……
喬依沫內心五味雜陳,她仰著頭,準備回應他的吻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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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的艾伯特走到門外,敲了敲門,“咚咚咚。”
“老板,我有事找您,您手機沒打通。”
是那綠眼巨人的聲音!
喬依沫像觸電般火速推開司承明盛,故作心虛地整理衣服,臉色潮紅不自在。
男人看著女孩害羞的模樣,不爽地彆過臉:“滾進來!”
“??”
老板這語氣不對勁,他又做錯了什麼?
艾伯特推門而入,就見小老鼠已經醒了,耷拉著紅彤彤的臉,烏黑頭發長了些許。
他拎著一份合同從外麵走了進來,將合同遞來,恭敬道:“老板,達倫收到來自新加坡法院通知,這是法院寄過來的,您看看。”
喬依沫頓了頓,新加坡?沒記錯的話,紀北森是新加坡人。
司承明盛噙著慍色接過合同,隻是看了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,扔到一旁:“哦。”
“……”哦??
艾伯特不明白這個「哦」的意思。
喬依沫伸腦袋看向那a4紙大小的文件,合同上複印著黑白公章照片,看著眼熟:“這是什麼……”
“紀北森接下來的計劃。”司承明盛勢在必得地道。
喬依沫看見了合同上用英文拚寫的字「ongji」。
她似乎明白了怎麼回事,語氣帶著些許疲憊:“是紀北森做的嗎?他現在不是受……”
男人的眸光捉摸不透:“這是他在對你下手之前做的,看來他有b計劃。”
“這個是我偷的那個合同嗎?”喬依沫定定地看著。
這個合同就是什麼什麼《跨國集團與航空集團收購協議》。
“是也不是,合同對他來說隻是重要證據材料。”男人語氣聽起來沒有什麼情緒。
“……”喬依沫低下頭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原來紀北森要拿回那份合同,是想有兩個計劃,他並不是想替父親打翻盤局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