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座的喬依沫猛地坐直身子,伸手向駕駛座:“我來接。”
艾伯特單手將手機從支架上取下,遞給她。
“衛衛,我在。”
喬依沫快速接過,開著免提,她把手機放在麵前,聲音又輕又急:“你找我有什麼事嗎?”
小男孩的聲音清澈又脆亮:“我剛才看見一個黃頭發的人,他買了一杯豆漿。”
“艾伯特,去唐人街。”喬依沫抬頭對艾伯特道,隨即又低下頭,“衛衛,你現在在哪裡?我過去找你。”
小男孩報了一個位置。
艾伯特聽到位置,利落地打了個轉向燈,紅燈逆行掉頭,順利拐彎——
轎車攆著路麵好似一把尖銳的風,橫行霸道地朝唐人街駛去。
路人看著這輛車違規,氣得探出腦袋準備破口大罵,就看見那輛車上刻著「sc」,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,硬生生地咽了回去。
僅用5分鐘,車子成功抵達小男孩所在的地點。
喬依沫推開車門,冰涼的秋風瞬間撲麵而來,空氣混著各種早餐的香氣,似乎還有點兒潮濕。
小男孩麵容呆萌地蹲在路邊,小小的一個,穿著單薄的衣服和塑料涼鞋,腳趾凍得蜷縮著,身旁的半舊籃子,放著很久都賣不出去的糖果。
10月1日的曼哈頓早晨,12度的氣溫摻雜著冷霧。
喬依沫打顫地攏了攏針織外套,走了過去。
“衛衛,怎麼穿這麼少?昨天給你的錢沒有拿去買衣服嗎?”
喬依沫脫掉針織外套,給他披上,輕輕捏了捏他裸露的胳膊,他胳膊冷得像冰棍。
小男孩吸了吸通紅的鼻子,撲閃著亮晶晶的眸子:“錢被偷了,我揣在兜裡,然後找不到了。”
聲音夾著點哽咽,他看起來在極力冷靜的樣子。
“這樣……”喬依沫心臟沉了沉,她這才想起來,曼哈頓也有部分治安差的區域。
艾伯特看著這一幕,真服了!
他氣勢洶洶地下了車,邊走邊將自己外套脫了下來,把披在小男孩身上的那件針織外套摘走,給他換上自己的超大外套。
這一蓋,小男孩像披著自家被子走出來一樣。
“謝謝大叔叔。”小男孩懵懂地穿好,格外地不合身倒也暖和。
艾伯特將針織外套扔給喬依沫:“穿上。”
“……”喬依沫默默地穿好。
小男孩指著馬路對麵的包子店:“姐姐,我看見黃色頭發的男生,他當時在對麵買豆漿喝,然後就走了。”
女孩順著他的方向看去,那邊確實有一家包子店:
“他往哪裡走了?你有沒有跟蹤他呀?”
小男孩搖頭:“沒有,他消失得好快,我跟不上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,謝謝衛衛。”喬依沫揉了揉他的腦袋,隨後從包包裡取出一百美金塞到他手裡。
她起身,走到艾伯特麵前,語氣恢複冷靜:“艾伯特,我想交代你三件事。”
“……”他有在聽。
“衛衛跟我們上車,你送我到學校後,就帶他去買幾件保暖的衣服鞋子,賬單記在我……記在司承明盛頭上。”
這是第一件事。
聽完,艾伯特悶悶不樂地雙手抱臂:“你還是乾脆殺了我吧!”
小老鼠懶得理他的抱怨,繼續道:“然後,你聯係卡裡安,讓他調取這附近的所有監控,重點查你抓的那個跟買包子的這個是不是同一個人。”
這是第二。
“……”艾伯特還在計較第一件事。
“最後,你派人跟蹤昨天你抓到的那個黃發少年,再把他經過的所有監控都看一遍,讓卡裡安逐幀分析。”
現在紀北森死了,卡裡安就是世界第一,隻要卡裡安是站自己這邊,那查起來很簡單。
“好。”艾伯特還在為第一件事不情不願地點頭。
他深吸一口氣,褲袋裡的手機就響起來了。
艾伯特掏出來看了眼,是司承明盛打來的。
以為是老板找自己有事,他連忙按下接聽鍵:“老板。”
喬依沫一愣,司承明盛給他打電話了?
“讓她接。”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桀驁的冷音。
艾伯特一時語塞,將手機遞給她。
這是……被司承明盛發現了嗎?
喬依沫抿唇,猶豫地接過,聲音輕輕的:“怎麼了?”
“跑去唐人街做什麼?找誰?我嗎?”
司承明盛冷嗤,一股莫名其妙的醋意。
“……”喬依沫想笑,她不緊不慢地解釋,“我想吃華國的早餐,就在這邊轉轉。”
“國王之城每天都有19種不同的中餐和西餐,不夠你吃?”男人語氣更冷了。
“夠了,隻是突然也想來唐人街,我現在準備走了。”喬依沫牽著衛衛的手往車裡走,“有點忙,如果沒事的話我先掛了哦。”
“有事瞞我?”司承明盛質問的語氣,一股與生俱來的壓迫感。
女孩的心裡咯噔了下,靈機一動,她揚唇:“有啊。”
說著,對小男孩做了個「噓」的手勢。
“……”電話那頭沉默,
小主,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,後麵更精彩!
“瞞著給你挑禮物呢!”
“哦。”司承明盛敷衍地答。
這小東西,自己不在的時候倒是挺強。
“你想我了?”
“不是說過了?我很忙。”閒得慌的男人冷道。
“好吧……”喬依沫低下頭,“記得照顧好自己。”
哦,又在關心他,戀愛腦的小東西真是沒辦法。司承明盛勾唇。
“知道了,你掛斷電話吧!”
“好。”
司承明盛看著喬依沫掛斷電話,他坐在椅子奢華的沙發上,歐式格子窗外有金色的楓葉,隨風輕拂。
男人得意了一會兒,立即給達倫打去電話:“查一下喬依沫去唐人街做什麼。”p總集團:“好的總席。”
半小時後,資料投影在他麵前,裡麵有她跑去見一個小男孩。
司承明盛記得這個小男孩,算是芽芽的同事。
又透過卡裡安的消息得知喬依沫在調查黃發少年。
修長的指輕敲著沙發扶手,臉廓英俊如斯……
為什麼她要去查莫名其妙的人?
按喬依沫現在的思維,這個人一定牽扯著什麼,絕非不是她對他見色起意。
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,腿上、胳膊上的傷已經痊愈,除了背麵……
“咳……”司承明盛驀地弓著身軀,臉色煞白,呼吸急促。
安東尼忙不迭地跑了過來:“老板,你怎麼了?”
“頭疼……”司承明盛喘著粗氣,腦袋裡好似有幾根筋在拉扯著他的神經……
安東尼檢查著他的麵色,不像是偏執型精神分裂症發作的樣子。
他了然:“老板,最近不要想太多,你之前頭部受創的後遺症還沒好完。”
深藍瞳孔收縮:“會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