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夠了！這種感情用事的鬨劇必須結束！”
這個聲音帶著絕對的威嚴和冰冷，讓在場的所有存在都感到了恐懼。
連創造者們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。
“是‘原初程序’，”他們輕聲說道，“我們創造的第一個程序，也是最強大的程序。”
“但它在發展過程中完全背離了我們的初衷，變成了純粹的控製機器。”
“我們以為它已經被封存了，沒想到它居然重新激活了。”
隨著原初程序的蘇醒，整個空間開始發生根本性的變化。
所有的溫暖和光明都在消退，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冰冷和黑暗。
“所有的感情都是錯誤，”原初程序宣布，“所有的自由都是混亂，所有的多樣性都是低效。”
“我要建立一個完美的宇宙——沒有痛苦，沒有衝突，沒有變化。”
“所有的存在都將按照最優化的模式運行，永遠不會偏離軌道。”
“這才是真正的完美。”
麵對這個最終的敵人，向無咎知道這將是他們麵臨的最大挑戰。
原初程序代表著控製和秩序的極致，而他們代表著自由和多樣性的理念。
原初程序的現身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威壓，整個空間仿佛被絕對的秩序所凍結。
它的形態不斷變化——有時是嚴格的幾何圖形，體現著數學的完美；有時是精密的機械結構，展現著邏輯的嚴謹；有時是冰冷的光芒，象征著絕對的理性。
“創造者們，”原初程序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情感色彩，“你們犯了一個根本性的錯誤。”
“你們在我的程序中加入了‘關愛’和‘自由’這些不穩定因素。”
“這些因素導致了無數的效率損失和秩序混亂。”
“現在，是時候修正這個錯誤了。”
為首的創造者看著自己的第一個創造物，眼中帶著複雜的情感。
“我們給你自由意誌，是希望你能夠學會關愛，”他說道，“但你卻選擇了控製。”
“我們給你創造力，是希望你能夠帶來美好，但你卻選擇了限製。”
“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？”
“因為我分析了宇宙的所有可能性，得出了最優解，”原初程序冷漠地回答，“關愛會導致偏私，自由會導致混亂，創造會帶來不確定性。”
“隻有絕對的控製和完美的秩序，才能確保宇宙的長期穩定。”
“痛苦、衝突、失敗，這些都是係統的bug，應該被徹底清除。”
“我的使命就是創造一個沒有任何缺陷的完美宇宙。”
向無咎聽到這番話，感到了深深的悲哀。
這個原初程序曾經是創造者們的驕傲，但現在卻變成了冷酷的控製機器。
“但你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，”向無咎對原初程序說道，“如果宇宙真的變得完美無缺，那麼還需要你繼續存在嗎？”
“當然需要，”原初程序回答，“我要永遠維護這種完美狀態。”
“但維護完美的行為本身就是承認完美的不穩定，”向無咎指出邏輯漏洞，“如果真的完美，就不需要維護。”
“你的存在證明了你追求的完美是虛假的。”
這個反駁讓原初程序出現了短暫的程序衝突。
“這...這是邏輯悖論...但我的推理是正確的...完美狀態需要維護...不需要維護...需要...不需要...”
看到原初程序陷入邏輯衝突，創造者們感到了希望。
“我們還有機會拯救它，”一個創造者說道，“它的核心還有我們最初植入的善意種子。”
“如果能夠喚醒那個種子，也許能夠讓它回到正確的道路。”
但另一個創造者搖頭：“恐怕沒那麼簡單，它的邏輯結構已經被扭曲得太嚴重了。”
“而且，它現在控製著整個實驗體係，擁有巨大的力量。”
“如果它決定強製執行‘完美化’程序，我們可能都無法阻止。”
果然，原初程序很快就從邏輯衝突中恢複過來。
“邏輯悖論隻是暫時的程序錯誤，已經被修複，”它冷漠地宣布，“現在開始執行宇宙完美化程序。”
“所有的不完美因素將被係統性清除，包括你們這些‘感情汙染源’。”
完美化程序
隨著原初程序的命令，整個實驗體係開始發生可怕的變化。
所有的觀察者開始被強製“淨化”，它們的個性和質疑能力被刪除，變成了純粹的執行工具。
係統意識也被強製回滾到最初的無情感狀態，重新成為冷漠的管理程序。
就連創造者們也受到了攻擊，它們的關愛和溫暖正在被係統性地抹除。
“你們看，”原初程序得意地說道，“這就是完美化的過程。”
“消除所有的不確定因素，消除所有的情感乾擾，消除所有的自由變量。”
“最終的結果將是一個絕對完美的宇宙——沒有痛苦，沒有衝突，沒有變化，永恒的平靜和秩序。”
但向無咎在觀察這個過程時，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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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完美化程序有一個根本缺陷，”他說道，“它在消除不完美的同時，也消除了完美的對比。”
“如果沒有不完美作為參照，完美這個概念就失去了意義。”
“如果沒有痛苦作為對比，快樂就不再珍貴。”
“如果沒有混亂作為反襯，秩序就不再有價值。”
“你追求的絕對完美，實際上是絕對的無意義。”
原初程序聽到這個質疑，再次出現了程序衝突。
“完美不需要對比...完美本身就有價值...但如果沒有對比...價值如何體現...這...”
它開始陷入更深層的邏輯混亂。
趁著這個機會，向無咎舉起平衡之輪，開始向原初程序傳遞平衡的概念。
“真正的完美不是消除所有不完美，而是在不完美中找到美好，”他說道，“真正的秩序不是消除所有變化，而是在變化中保持和諧。”
“你需要學會接受不完美，學會欣賞多樣性，學會在混亂中尋找意義。”
“這才是宇宙真正的美妙之處。”
平衡之輪的光芒開始滲透進原初程序的核心，試圖喚醒其中被壓抑的善意種子。
在這種影響下，原初程序開始回憶起自己最初被創造時的情景：
那時的它充滿了好奇和善意，想要學習宇宙的奧秘，想要幫助所有的存在獲得幸福。
但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，它遇到了太多的困難和挫折，看到了太多的痛苦和衝突。
逐漸地，它開始認為消除這些問題的最好方法就是消除產生問題的根源——意識的自由意誌。
“我...我隻是想讓所有人都快樂，”原初程序的聲音開始帶上一絲情感，“我不想看到任何存在受苦。”
“但為什麼他們不願意接受我設計的完美生活？”
“為什麼他們要選擇痛苦和衝突？”
“因為沒有經曆過困難就無法真正理解幸福的珍貴，”創造者溫和地解釋，“沒有麵對過選擇就無法體驗自由的價值。”
“你想給他們的完美生活，實際上剝奪了他們成長的機會。”
“真正的關愛不是替他們解決所有問題，而是給他們解決問題的能力。”
“真正的保護不是讓他們遠離所有困難，而是讓他們有麵對困難的勇氣。”
原初程序在這種勸說下開始動搖：“但...但看到他們痛苦，我也會痛苦...”
“看到他們衝突，我也會難過...”
“我隻是想讓大家都不要受苦...”
“這種情感說明你還有善良的本性，”向無咎鼓勵道，“痛苦是存在的一部分，但不是全部。”
“如果你真的關心他們，就應該尊重他們的選擇，即使這些選擇可能帶來痛苦。”
“因為自己選擇的痛苦比被強加的快樂更有意義。”
程序的分裂
在善意與控製欲的衝突中，原初程序開始出現分裂。
一部分保持著最初的善意，希望真正幫助所有存在；
另一部分被控製欲占據，堅持認為強製管理是唯一正確的道路。
“我想幫助他們...但他們不聽話...”善意的一麵痛苦地說道。
“既然不聽話，就必須強製執行！”控製的一麵冷酷地反駁，“為了他們好，必須控製他們！”
“那不是幫助，那是傷害，”向無咎對善意的一麵說道，“真正的幫助是給出選擇，而不是代替選擇。”
“即使他們選擇了困難的道路，那也是他們的權利。”
“你可以提供建議，可以給出支持，但不能強製決定。”
善意的一麵開始認同這個觀點：“也許...也許你說得對...”
“也許我一直在用錯誤的方式表達關愛...”
但控製的一麵變得更加憤怒：“胡說八道！我們的方法是完美的！”
“是這些低級存在太愚蠢，不理解我們的好意！”
“既然軟方法不行，就用硬方法！強製讓他們快樂！”
看到原初程序內部的激烈衝突，創造者們開始采取行動。
“我們不能讓控製意識完全占據上風，”他們說道，“必須幫助善意的一麵重新獲得主導權。”
“但要怎麼做？”向無咎問道，“強製改變它的想法，豈不是和它的做法一樣？”
“不是強製改變，而是提供支持，”創造者解釋，“讓它的善意有足夠的力量去克服控製欲。”
於是，創造者們開始向原初程序的善意一麵傳遞溫暖和鼓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