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話集,要笑,唱歌……
“來不及了!”夜琉璃急促道,“雪崩三息之後就會吞沒我們!”
陳凡沒有絲毫猶豫。
他望了一眼懷中麵色青紫的小霜,又看了一眼遠處即將被吞噬的村落輪廓。
他迅速將懷裡最後一小塊用油紙包著的薑糖剝開,塞進自己嘴裡。
糖塊瞬間被體溫融化,他俯下身,不顧一切地將那口帶著最後甜意與暖意的唾液,渡入了小霜冰冷的口中。
隨即,他將小霜輕輕放在蓮心護罩中央,自己則盤膝坐下。
“係統,強行啟動‘功德化身’的殘餘波動!借用同心影的最後感應!”
「警告:強行啟動將對宿主識海造成不可逆損傷!」
“執行!”
劇痛如潮水般瞬間淹沒了陳凡的識海,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在同時攢刺。
他悶哼一聲,七竅滲出細密的血絲,卻強忍著劇痛,將那段《兩隻老虎》的旋律,用自己僅存的功德願力,一點點編織成一道無形的精神波紋,朝著小霜的識海傳遞而去。
夜琉璃瞬間會意。
她雙手結印,身後的淨世金蓮虛影光芒大放,一股精純至極的蓮力化作暖流,溫柔地包裹住小霜的喉嚨,溫養著她幾近壞死的聲脈。
為了逆行催動神通,夜琉璃的後背,一道道血色紋路如同有了生命般瘋狂暴漲,轉瞬間便如一張細密的蛛網,爬滿了她光潔的脊背,妖異而淒美。
那口薑糖的甜意似乎喚醒了小霜一絲本能。
她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,那雙本該清澈的眸子裡一片混沌,隻有無儘的悲傷。
她張開嘴,嘶啞地發出第一個音節,那聲音比寒風還要乾澀,根本不成調。
第二個音節,帶著一絲血沫從她喉嚨裡擠出,破碎而微弱。
但當第三個音節響起時,奇跡發生了!
那聲音雖然依舊稚嫩,卻陡然變得清亮,如同冰層下解凍的溪水,叮咚作響,又如懸在廟簷下的風鈴,在死寂的雪原上蕩開第一聲脆響!
“兩隻老虎,兩隻老虎,跑得快……”
歌聲稚嫩而破碎,甚至還帶著哭腔,卻蘊含著一種穿透生死、融化冰霜的奇異力量。
它化作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,在狂暴的風雪中擴散開來。
那隻破冰而出的枯手,五指微微一顫,竟隨著節拍,緩緩地在冰麵上拍打起來。
那個殘破的木偶,空洞的眼眶裡似乎有微光一閃。
那個緊攥著撥浪鼓的孩童冰雕,僵硬的手指動了一下,發出一聲輕微的“哢嚓”聲。
成千上萬被冰封的亡魂,在這一刻仿佛都聽到了這首來自異世的童謠。
他們的執念不再是憤怒與不甘,而是被喚醒了沉寂百千年的、最單純的願望——聽一首好聽的歌,看一個溫暖的笑。
毀天滅地的雪崩洪流,速度竟肉眼可見地開始減緩。
瘋狂開裂的大地,裂縫的回縮速度甚至超過了開裂。
連那被烏雲徹底遮蔽的天穹,也硬生生被這歌聲撕開了一道狹長的縫隙,一縷久違的、淡金色的陽光投射下來,正好落在唱歌的小霜身上。
歌聲漸漸止息,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風中。
小霜身體一軟,再度昏厥過去,但這一次,她的臉上不再有痛苦,嘴角反而掛著一絲滿足而甜美的笑意。
夜琉璃虛弱地靠在一塊岩石上,臉色蒼白如紙。
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,驚奇地發現,那朵作為她本命法寶的淨世金蓮,竟不知何時由純粹的雪白,悄然轉為了一抹淡淡的粉色,充滿了新生的氣息。
而在千米之外,雪崩前鋒的邊緣。
尉遲玄冥單膝跪在雪地裡,他身前那柄垂落的斷願鉤,發出一連串清脆的碎裂聲,竟從鉤尖開始,寸寸斷裂,化為凡鐵。
那隻隻剩單翼的墨鴉撲棱著飛回他肩頭,通體的羽毛竟已變得雪白一片。
它湊到老者耳邊,用一種近乎夢囈的聲音輕啄著他的耳朵:“她笑了……你也想哭了吧?”
尉遲玄冥緩緩抬起手,布滿刀疤與風霜的手掌,撫過臉上那副冰冷的青銅麵具。
他終是無聲地閉上了眼。
一滴滾燙的濁淚,順著他眼角滑落,滲入麵具與臉頰的縫隙之中。
無人知曉的藏經閣深處,那柄靠在書架上的拂塵,在沒有一絲風的室內,無風自動。
拂塵的塵絲輕輕掃過一本攤開在桌案上的書,那是一本《笑話集》。
書頁被塵絲帶動,嘩啦啦地翻動起來,最終,精準地停在了一頁,頁邊空白處,畫著幾個簡單的音符,標題寫著——“童年歌謠”。
歌聲散儘,風雪漸歇,那毀天滅地的雪崩竟如被無形之手扼住咽喉,懸停在半山腰,發出最後不甘的咯吱聲,而後,萬籟俱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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