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蠶婆婆盤坐寒潭之上,千年冰絲纏繞周身,額心青光忽明忽暗。
她望著虛空,嘴角浮現一抹苦澀笑意:“夢引燈……該亮了。”
下一瞬,她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噴出,正中頭頂銅燈。
燈火暴漲,映照出萬千百姓沉睡麵容——他們的夢境正被無形之力抽離,意識如沙漏般流逝。
老人忘了孫兒的名字,孩童夢不到母親的臉,戀人再也憶不起初遇時的微笑……
可就在即將徹底湮滅之際,燈焰搖曳,竟將所有殘夢連成一片星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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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海之中,浮現出一個模糊身影——正是陳凡。
“婆婆……”他似有所感,目光穿越空間,落在那抹蒼老的身影上。
她枯手結印,聲音輕得像風:“去吧……孩子。以我殘年換一線通途,願諸君夢不散,念不滅。”
火焰跳動,星海微漾。
而在南荒絕頂,陳凡緩緩起身,眼中再無猶豫。
他伸手探入懷中,取出三件舊物——
一張泛黃避災符,邊緣焦黑,是柳元甲臨終前塞進他掌心的遺物;
一碗風乾的憶舊麵,香氣早已散儘,卻是白千饈在醉仙樓頭含淚遞來的最後饋贈;
還有一小包極地苔粉,采薇姑娘跋涉千裡帶回,說“能留住最短暫的春天”。
他凝視片刻,指尖輕顫。
隨即,一步踏前,將三物儘數投入身前靈樞燈中。
火焰騰起,幽藍中泛著金紅,靈樞燈驟然一顫,仿佛吞下了不該屬於此世的火種。
三件舊物在烈焰中蜷曲、化灰,卻並未消散——那灰燼如星屑般懸浮半空,隨風旋轉,竟勾勒出一條蜿蜒曲折的足跡。
那是陳凡十年來走過的路。
雲溪鎮學堂的茅簷下,稚童捧著新抄的《千字文》咯咯直笑;丹墟草藥會上,跛腳老漢咬了一口他施的靈米飯,渾濁眼眶突然亮得驚人;青雲講壇遺址前,一群被戰火驅散的流民圍著篝火聽他講了個荒唐笑話,笑出了眼淚……一幕幕畫麵自火焰中浮現,虛影疊虛影,笑聲雖無聲,卻似穿透了時空壁壘,在死寂南荒回蕩。
每一張笑臉,都是一道願力印記,都是他曾以為微不足道的“小事”。
可此刻,它們彙聚成河,奔湧向陳凡盤坐的身影。
他閉目,心相金身轟然震響,識海如裂。
為了將這股散落眾生夢境中的善意儘數喚醒,他不再設防——反而主動撕開神識屏障,任由靈魂暴露於高維鎖鏈的窺視之下。
劇痛如刀絞腦髓,但他咬牙低語:“若你還記得那一碗靈米飯的香,那一句笑話帶來的暖……請在我夢中,留下一個笑容。”
聲音不大,卻順著願力之河逆流而上,穿過了封鎖的夢境通道,落入千萬沉睡者的心底。
刹那間,星海翻湧。
十萬、百萬、千萬張麵孔在他意識深處浮現——有孩童、老人、殘兵、寡婦,甚至邊陲蠻族與深山隱修……他們本已麻木,本已遺忘,可在那一瞬,記憶深處某道久違的笑意悄然綻放。
一個笑,兩個笑,千千萬萬個笑。
歸藏影開始震顫,仿佛饑渴萬年的巨獸終於嗅到血味。
它不再是被動承受願力碎片的存在,而是主動擴張,化作一道漩渦般的黑淵,瘋狂吞噬那些由夢境共鳴凝成的笑臉殘影。
每一縷被吸納的笑意,都在重塑它的輪廓:原本模糊不清的身形逐漸凝實,肩披殘霞,背負碑痕,竟隱隱顯露出人形輪廓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尉遲玄冥瞳孔驟縮,握著“仁”碑殘影的手微微發抖,“他竟能引動全境共情?這不是係統之力,這是……人心反噬天律!”
其餘六使沉默不語,但執碑之手皆已繃緊。
七曜封德陣運轉到極致,天穹之上,七座古碑緩緩升空,碑麵流轉著曆代功德行者的臨終遺言——那些曾為蒼生赴死之人的絕筆,此刻竟化作鎮壓意誌的符咒,欲將這失控的願力洪流徹底封印。
月圓之夜將近,銀輝灑落殘垣,映照出陣心那道孤絕身影。
陳凡依舊靜坐,可眉心忽然浮現一道奇異紋路——由無數細小笑臉交織而成的金色印記,如同眾生之願在他額上刻下的冠冕。
係統提示冰冷響起:「本源功德身熔煉進度87,剩餘時間不足三日。」
就在這萬籟俱寂、大戰將啟的瞬間——
夜琉璃的手,毫無征兆地輕輕握住了他的衣角。
她仍未醒來,呼吸依舊微弱如絲。
但她笑了。
嘴角極輕地上揚,像春風拂過冰湖,隻掀起點滴漣漪。
可就是這一笑,讓整片凝滯的夢境星海,猛然一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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