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給你個名分。”他將玉佩遞出,“藏經閣總執掌,從此代代相傳,不得擅易。”
風忽然靜了。
所有人都屏息看著這一幕。
按理,陳凡該跪接令符,謝恩領命。
這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地位,是躍入核心的階梯。
可他沒有伸手。
反而緩緩轉過身去,背對眾人,麵向藏經閣後方那片荒蕪已久的園地——荊棘叢生,野草沒膝,連靈植都不願紮根的地方。
他手中的斷帚輕輕點地,發出一聲悶響。
小灰悄然靠近,銀鱗微閃,尾巴輕輕擺動,似有所感。
陳凡的目光穿過殘垣斷壁,望向遠方天際。
那裡,朝陽正破雲而出,灑下第一縷金光,落在他腳前的焦土之上。
陳凡沒有接那枚象征無上權柄的玉佩。
風掠過焦土,卷起幾片殘紙,在空中打了個旋,又輕輕落下。
白鶴真人手掌微顫,碧玉令符懸在半空,青筋隱現於蒼老的手背。
眾人屏息,隻聽陳凡緩緩開口:“名分不必,祠碑也不要。我這一生,掃過的字比走過的路多,沾過的墨比流過的血濃——若真要立什麼,不如立個能讓人安心寫字的地方。”
他轉身,步履蹣跚卻堅定,朝著藏經閣後方那片荒蕪園地走去。
斷帚拄地,每一步都像在刻印某種誓約。
小灰低鳴一聲,銀鱗微光流轉,悄然跟上,尾巴輕擺如引路之幡。
到了園心,他停下,以帚尖劃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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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區講壇。”帚痕成線,塵土翻起,“凡願識字者,皆可登台言誌。”
“二區繕書坊。”再劃一圈,“殘卷重抄,錯字校正,不問出身。”
“三區傳法台。”最後一圈閉合,三足鼎立之勢初成,“不授神通,隻傳心法——何為善,何為守,何為不可棄。”
話音未落,他抬手召出係統界麵。
神識微動,五千功德瞬間清零,換來兩冊虛影:《簡易繕書術》泛著淡金光澤,《啟蒙講義綱要》則透出溫潤書香氣。
他將二者交予小鬆,目光沉靜如古井。
“以後這裡,不靠靈根,不靠背景,更不靠誰施舍。”他說,“靠的是一個人講給另一個人聽,一句一句,一頁一頁。掃帚掃的不是灰,是蒙在人心上的昧。”
小鬆雙手接過,指尖觸到那虛影時竟微微發燙,仿佛捧住了一團將熄未熄的火種。
他張了張嘴,終是隻重重點頭。
就在這時,遠處膳堂方向升起一縷炊煙。
起初無人在意,可緊接著,第二縷、第三縷……十餘道煙柱接連騰起。
雜役們沉默地走來,肩挑食盒,籃提飯甕,放在園外石階下便轉身離去,不曾言語,也不求見。
有人跛腳,有人斷指,皆是往日最底層的掃灑之人。
他們不懂大道,卻記得那個曾替孩童補課、為老仆謄契的陳凡。
夜琉璃凝望著這一切,眼底泛起漣漪。
她感知到的不隻是人心歸附,而是某種更深層的東西正在蘇醒——命運的同頻共振,如同星火落入乾原,無聲蔓延。
入夜,萬籟俱寂。
小鬆獨坐講壇,麵對空蕩席位,深吸一口氣,試講第一課:“諸位,今日講的是——怎麼用掃帚改變命運。”
話音落下,一片落葉隨風飄入,輕輕落在講案之上。
葉麵原本枯黃,此刻竟浮現淡淡金紋,宛若符篆流轉,隱隱有願力波動自其中滲出。
而在九天之外,星河深處,第十塊碑文“薪火”驟然明亮,其下新生一行小字,如刻於時光之壁:
“一人掃帚,萬人持光。”
與此同時,藏經閣廢墟之上,穹頂殘存的金網忽地一震——一道細不可察的裂痕,悄然爬過中央符陣。
虛空深處,傳來極輕微的嗡鳴,似有什麼東西,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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