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更知道——
有些火,必須有人去點。
有些規矩,必須有人去踩。
就像當初他踩死第一隻蟲子時那樣,毫不遲疑。
風再次吹過,帶著灰燼與血的氣息。
而在他識海深處,暗功簿靜靜翻開新的一頁,等待書寫。
陳凡盤膝坐於陣心,塵緣帚的殘影在他身前緩緩凝聚,如同從時光深處走出的一抹執念之光。
那光影斑駁、斷口參差,卻在願力漣漪中微微震顫,仿佛回應著他體內奔湧不息的意誌。
他閉目,引“歸源影”入識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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刹那間,記憶如潮水倒卷——不是功績,不是善行,而是那些被他自己刻意掩埋的陰暗:他曾因畏懼權勢,對受辱同門視而不見;他曾為保性命,在妖獸襲來時推開了擋路的老雜役;他甚至曾在功德係統初現時,動過將其私藏換取機緣的念頭……
一條條偽善、一次次隱瞞、一樁樁怯懦,自“暗功簿”中浮現,化作文字懸於半空,字字帶血,句句灼魂。
但他沒有閃避。
“我認。”他低聲說,聲音不大,卻穿透火焰與風雷,“這些,都是我。”
話音落,筆鋒未動,心火自燃。
每一條罪狀在空中燃燒成灰的瞬間,天地某處便有一人抬頭——或是在田埂上喘息的農夫,或是在牢獄中蜷縮的囚徒,或是在寒夜街頭抱著嬰孩的母親。
他們並不知曉陳凡其人,卻在同一刻感到胸口一熱,像是長久壓抑的委屈終於有人替他們說了出來。
一絲絲願力升騰而起,不再是零星螢火,而是連成線、織成網,自萬民心田彙聚而來,注入那斷裂的塵緣帚之中。
嗡——!
整片廢墟猛然一震。
七罪誅心陣的核心竟開始龜裂,一道道漆黑符文崩解脫落,像是被某種更原始的力量侵蝕瓦解。
墨蟬兒瞳孔驟縮,旋即嘴角揚起一抹淒豔笑意。
她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噴灑琴弦。
原本哀婉低回的《愧歌謠》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清越如破曉之音的撥弦!
《新天謠》初音乍響!
音波所至,虛空泛起金色漣漪,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手正在撕扯規則的經緯。
七罪陣的黑霧劇烈翻滾,竟被這純粹的“願之共鳴”逼退三尺。
紫微子殘魂立於火眼之上,麵容扭曲,怒極反笑:“你以為這是救贖?這是墮落!是亂序之始!你以自我懺悔煽動民願,妄圖動搖天道根基,豈不知這世間本無公平,唯有秩序永恒!”
他猛地揮動手中“天律殘簡”,七道黑影應聲踏步而出——七罪使者齊列陣前,各自掌心浮現出一枚烙印著罪名的符釘:貪、嗔、癡、慢、疑、懼、妄。
七道黑雷自九幽深處升起,鎖定了陣心之人。
就在此刻——
小灰仰首長鳴,麒麟真形周身星光炸裂,四蹄踏碎星軌殘痕,口中銜著的那一支筆,終於脫出虛影,墜入人間!
那是一支通體非金非玉的筆,表麵刻滿空白符文,仿佛從未書寫過一字,卻又似承載了千萬種可能。
筆身流轉著不屬於此界的微光,隱約可見無數法則在其內部遊走、沉眠。
“律外之筆”,落於陳凡掌心。
係統殘存的微光忽然閃現,冰冷機械音在識海中響起:
【檢測到‘創法級願器’,滿足‘天規重寫協議’啟動條件。
是否確認重寫?
警告:此舉將觸犯最高禁忌,後果不可逆。】
風停了,火靜了,連七罪陣的轟鳴都仿佛被凍結了一瞬。
陳凡低頭看著手中的筆,指尖輕輕撫過那冰涼的筆杆。
他的目光沒有遲疑,也沒有激動,隻有一種穿越三百輪回後的平靜。
他緩緩抬起手,筆尖直指蒼穹。
輕聲道:“等你們這句話,三百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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