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落,斷天童將手中小帚輕輕放入陳凡掌心。
那一瞬,異變陡生!
塵緣帚的殘片自廢墟中飛起,律外之筆化作流光纏繞其上,暗功簿一頁頁燃儘,化為金紋烙印帚身;而最驚人的是,那億萬百姓點燃的香火、孩童齊誦的誓言、老人垂淚時的心願……儘數彙聚成一條奔騰願河,灌入帚柄!
灰白之帚拔地而起,通體流轉星河光影,尾端掃毛竟由無數微小符文組成,每一根都是一句未說出口的感謝、一次無人知曉的援手、一場默默堅持的守望。
歸源帚。
以塵世為根,以人心為鋒,以時間為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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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灰仰天長吟,四蹄所踏光柱轟然合攏,托起這柄連接天地的新器。
它的影子落在大地上,竟與千百年來所有被貶低、被忽視、被踩進泥裡的“小事”重合——扶起跌倒的老嫗,分給乞兒半個饅頭,雨夜為陌生人留一盞燈……
這些曾被視為“無用之善”的舉動,此刻全都發出微光。
陳凡抬起手,握住歸源帚。
一股浩瀚信息湧入識海:這不是武器,也不是權柄,而是一種“方式”——一種清掃虛假秩序、還原本真因果的方式。
他踏前一步,腳底無憑,卻穩如山嶽。
歸源帚橫於胸前,帚尾輕顫,指向天幕。
那裡,最後一道金光仍在掙紮。
“功德須獻天庭”六字,如釘入蒼穹。
他緩緩舉起帚。
風起了。
不是從前那種撕裂山河的風暴,而是一陣溫和卻不可阻擋的氣流,帶著人間灶火的氣息、田野稻香的味道、還有新生兒第一聲啼哭的濕潤。
這一掃,還未落下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——
有些事,再也回不去了。
陳凡踏空而上,灰袍獵獵,歸源帚橫於身前,如持天地之衡。
他每一步落下,虛空便泛起漣漪般的光暈,仿佛腳踩的不是空氣,而是億萬生靈共同托舉的信念之海。
第一掃——無聲無息,卻重若萬鈞。
帚尾輕劃天幕,那道盤踞蒼穹、金光刺目的“功德須獻天庭”六字驟然震顫,如同被無形之手撕扯。
紫微子殘魂嘶吼:“這是秩序的根本!你毀它,誰來統攝三界?!”可話音未落,金文已寸寸崩裂,化作流星雨灑向人間。
某座荒村中,一位老嫗正為病兒焚香祈福,忽覺心口一鬆,眼中竟浮現出一段從未學過的靜心訣;市井巷陌間,挑擔小販停下腳步,抬頭望天,腦中莫名湧出一行行清朗經義——那是被封鎖千年的悟道機緣,如今隨帚光灑落塵世。
第二掃——破限之擊,直指天門桎梏。
歸源帚回旋半周,星河倒卷。
一道沉埋亙古的鐵律浮現:飛升必經雷劫。
此律曾令無數大能隕落雲端,被視為登仙唯一試煉。
可此刻,陳凡冷笑一聲:“以苦難試道心?那不過是你們豢養螻蟻的鞭子。”帚鋒掠過,整片雷域虛影轟然瓦解。
九霄之上,原本醞釀萬年的劫雲儘數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柔和銀輝自天外垂落。
西荒深處,一位枯坐五百年未能渡劫的老修士猛然睜眼,體內靈力自發衝關,頭頂竟緩緩升起一道純淨光暈——那是屬於凡人的悟道之兆,從前隻配仰望的存在,如今也能觸碰大道邊緣。
第三掃——斬鎖啟智,破除道禁。
帚尖點出,虛空炸開一道裂痕,顯現出最古老也最殘酷的一條天規:凡人不得窺道。
它曾將千萬資質平庸者拒於修行門外,讓天賦決定命運,讓出身書寫終局。
可如今,歸源帚挾眾生願力而來,豈容此等枷鎖再存?
帚光所至,地脈轟鳴,靈氣如泉噴湧而出,不再隻流向宗門聖地,而是潤澤每一寸土地、每一口呼吸。
山村孩童在溪邊嬉戲時,忽然喃喃念出一段吐納法;牧牛少年望著流雲,心頭自然浮現一幅周天星圖……無數平凡之人頭頂浮現出淡淡的光暈,那是心靈初啟、與道共鳴的征兆。
天地寂靜了一瞬。
然後,是風。
不再是風暴,也不是罡風,而是帶著炊煙味、泥土氣、嬰兒啼哭與老人低語的暖風,輕輕拂過山川湖海。
它吹散了最後一絲天威壓迫,也吹醒了沉睡已久的希望。
陳凡緩緩轉身,歸源帚斜指紫微子殘魂。
對方懸浮半空,形體搖曳,卻不再掙紮。
他望著這曾卑微如塵的雜役,聲音沙啞:“你毀了舊天條……那你打算立什麼新天規?”
風止,雲開。
陳凡收帚,輕聲道:“第一條——從此以後,善,是天規。”
話音落,宇宙一震。
不止太虛界,遙遠星海、幽冥地府、極西魔土……億萬生靈心頭同時掠過一陣清明,仿佛某種深埋骨髓的束縛徹底斷裂。
有人流淚,有人跪拜,更多人隻是怔怔仰頭,第一次覺得天空如此親近。
而在無人知曉的角落,一座荒廢萬年的廟宇中,泥塑的“陳師像”忽然睜開雙眼,嘴角微揚。
星河儘頭,斷天童·新芽提帚前行,哼著不知名的小曲,帚尖輕點,舊星軌如塵般抹去,新天命的第一行字悄然寫下……
然而,就在這萬象更新之際,天幕裂痕仍未彌合。
混沌深處,靈氣逆流開始凝結成縷縷黑霧,悄然彌漫。
青雲宗內,一名弟子突兀跪地,雙目赤紅,口中發出非人的嘶吼。
藏經閣地脈之下,傳來一聲極輕、卻又極冷的低語——
“……善若成律,惡該歸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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