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天軍工廠的慶功宴正進行到高潮,觥籌交錯間,空氣裡都彌漫著新出爐的炮管和酒精混合的、屬於男人的味道。
張作霖叼著他那標誌性的大煙鬥,正跟王永江唾沫橫飛地比劃著坦克的履帶應該再加寬多少,才能在東北的爛泥地裡“嘎嘎亂殺”。
就在這時,宴會廳厚重的大門被人猛地推開,一股冷風卷著外頭的喧囂灌了進來。
王以哲鐵青著一張臉,步子邁得又急又重,仿佛腳下踩的不是地毯,而是誰的臉。
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張作霖跟前,壓低了聲音,但那股子憋屈勁兒,隔著三米都能聞到:“大帥,出事了!遼西演習場那邊……少帥栽了!”
張作霖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,煙鬥裡的火星跳了一下:“栽了?怎麼個栽法?”
“少帥指揮他那個寶貝‘鐵流營’搞夜間突襲,”王以哲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,“結果一頭紮進了咱們自己布的模擬雷區。三輛嶄新的裝甲車當場趴窩,判定全隊被俘。這下可好,那些個老兵油子嘴裡沒個把門的,風言風語已經傳遍了,說……說‘提籠架鳥的紈絝少爺,連地雷都躲不過,還想指揮鋼鐵疙瘩’,這話太難聽了!”
“哐當”一聲,張作霖手裡的白銅煙鬥重重磕在桌上,震得酒杯裡的高粱酒都漾了出來。
他雙眼眯起,那縫隙裡迸射出的怒火,比煉鋼爐的火星子還要燙人。
“媽了個巴子的!”他低吼一聲,聲音不大,卻讓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,“老子能拿嘴吹出個鑽井隊,就吹不出一個能頂梁的兒子?這口氣,老子咽不下去,誰也彆想讓老子咽!”
第二天清晨,遼西前線校場,風跟刀子似的刮在人臉上。
奉軍七大軍團的主官,有一個算一個,全被老帥一紙電令叫到了這裡,迎著漫天風沙,站得跟電線杆子似的。
張作霖一身戎裝,策馬而出,那匹烏騅馬打著響鼻,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氣。
他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,緩緩掃過李伯陽、郭鬆齡這些驕兵悍將,最後,他猛地抬起馬鞭,遙遙一指遠處光禿禿的山崗,聲如洪鐘:“你們當中,有誰瞧不起我張作霖的兒子?有誰覺得他張學良是個隻會提籠架鳥的廢物?好!老子今天就讓你們親眼看看,他張學良,是怎麼帶著兵,給老子一戰定乾坤的!”
全場嘩然,將領們麵麵相覷,搞不懂大帥這是唱的哪一出。
人群中的李伯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,他低下頭,手指卻死死攥住了腰間的刀柄,骨節發白。
就在張作霖話音落下的瞬間,一陣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轟鳴在他腦海中炸響:
【“血脈信念共鳴”係統激活!檢測到宿主強烈的情緒波動與對子嗣的信念共振,青年群體情緒加成模塊開啟!】
【新手大禮包觸發——獎勵一:美國西點軍校1914年未公開版《山地突襲戰術推演教材》,已通過特殊渠道送達。注:攜帶者為“逃婚來華”的美國女教師艾米麗·沃森,此人暫居奉天教會醫院,對宿主陣營抱有初始好感。】
【獎勵二:張學良貼身馬弁“小虎子”觸發“夢境啟示”功能,已獲得“血狼幫”藏身洞穴精準路線圖!】
張作霖心中巨震,麵上卻不動聲色,隻是那眼中的精光更盛了。
他當場點將,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:“張學良!”
站在隊伍前列的張學良一個激靈,出列應道:“在!”
“我命你,率‘鐵流營’餘部,外加一個騎兵連、一個工兵排,七日之內,剿滅盤踞在鷹嘴砬子的土匪‘血狼幫’!”張作霖的聲音冷得像冰,“此戰,不許我奉軍主力任何一人參戰,不許後方調動一門炮火支援!勝了,我親手給你授令箭,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少帥!敗了,你自個兒把這身軍裝扒了,滾回奉天城裡繼續提你的鳥籠!”
張學良的臉刷地一下白了。
這哪是任務,這簡直是讓他去送死!
“血狼幫”是遼西出了名的硬骨頭,裝備精良,地形熟悉,手底下全是亡命徒。
靠他手底下這點殘兵敗將,沒重火力支援,去剿匪?
開什麼國際玩笑!
但他看著父親那雙仿佛要吃人的眼睛,知道這事沒得商量。
他咬碎了牙,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:“是!”
李伯陽看著這對父子倆“上頭”的表演,心中冷笑更甚。
他悄悄對身後的親信使了個眼色,嘴唇微動,無聲地吩咐:“去後勤處打個招呼,給少帥那批輕機槍,子彈全換成空殼的。我倒要看看,他拿什麼去跟血狼的真家夥鬥!”
王以哲在一旁急得嘴唇都快起泡了,幾次想上前勸阻,可看著張作霖那副“誰勸誰死”的架勢,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,隻能重重歎了口氣。
當晚,張學良的臨時營帳裡,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。
他正對著一張簡陋的地圖發愁,帳簾猛地被掀開,他的馬弁小虎子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,臉上掛著見了鬼似的驚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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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帥!少帥!我做夢了!我做噩夢了!”小虎子語無倫次,手舞足蹈。
張學良煩躁地擺擺手:“做夢了找周公去,找我乾嘛?我這兒都快火燒眉毛了!”
“不是啊少帥!”小虎子急得直跺腳,“我夢見那幫叫‘血狼’的土匪,就藏在鷹嘴砬子後頭一個塌了半邊的山洞裡!洞口被一棵大枯樹擋著,裡頭……裡頭還有個滴滴答答響的鐵盒子在發光!”
張學良嗤笑一聲:“你小子是評書聽多了還是被今天這風沙吹魔怔了?還發光的鐵盒子,你怎麼不說裡頭有神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