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梁祝》項目啟動會的會議室裡,嶽川正拿著一根激光筆,在投影幕上指點江山。
幕布上是他畫的q版人設——祝英台梳著男兒辮,手裡卻藏著朵小野花;梁山伯戴著方巾,看書時總偷偷瞟英台,活像兩隻互相試探的小鹿。
“這就是咱要拍的《梁祝》,”嶽川敲了敲幕布,語氣裡帶著點小得意,“不是打仗,不玩特效,就講倆讀書人談戀愛,最後化成蝴蝶飛走的故事。”
底下坐著的投資方代表們麵麵相覷。為首的王總皺著眉,手裡轉著鋼筆:“嶽老師,不是我潑冷水啊……倆男的前期英台女扮男裝)在書院裡膩膩歪歪,最後還變蟲子,這觀眾能買賬嗎?咱們之前的紅色題材多火,不如趁熱打鐵再拍個《劉胡蘭》?”
旁邊立刻有人附和:“就是啊,愛情片嘛,要麼拍霸道總裁愛上我,要麼搞點三角戀撕逼,這‘化蝶’也太玄乎了,不像咱龍國的風格。”
嶽川差點被氣笑。他忘了,這個世界的文娛斷層太嚴重,彆說《梁祝》了,連“古典愛情悲劇”的概念都快成了稀有物種。人們習慣了直白的爽劇,對這種藏著含蓄與遺憾的故事,天然帶著陌生感。
“王總,您覺得《絨花》為什麼火?”嶽川沒直接反駁,反而拋出個問題,“因為它講了‘犧牲’,這是人性裡共通的東西。《梁祝》也一樣,它講的是‘遺憾’,是‘求而不得’,這玩意兒,古今中外誰沒經曆過?”
他拿起桌上的茶杯,往兩個杯子裡倒水:“你看,這水就像規矩,一個是男,一個是女,按規矩不能混。但祝英台偏要把水倒在一起,這就是反抗。最後水灑了,化成蒸汽飛走,變成蝴蝶,這叫浪漫,懂不?”
夏晚晴坐在旁邊,忍著笑幫腔:“我覺得挺好。龍國的愛情故事總不能隻有‘你愛我我愛你’,加點風骨,加點遺憾,才更像回事。再說了,嶽川寫情歌的本事你們還沒見識過?光那首《同桌的你》,就比多少愛情片的台詞動人。”
夏晚晴的話像顆定心丸,有幾個投資方開始動搖,小聲議論:“夏天後都站台了,應該差不了……”“化蝶聽起來是挺新鮮的,說不定能成爆款。”
但王總還是搖頭:“風險太大。我聽說輝煌影視那邊也在籌備愛情片,是當紅流量主演的《校園甜寵日記》,投資五個億,咱這《梁祝》跟人家撞檔期,怕是討不到好。”
嶽川心裡冷笑。又是輝煌影視的殘餘勢力在搗鬼。他們不敢再碰紅色題材,就想在愛情片領域把自己摁死,用流量和資本堆出的“甜寵”,來狙擊這種紮根傳統文化的故事。
“王總要是怕,現在撤資還來得及。”嶽川靠在椅背上,語氣懶洋洋的,“但我得說句實話,甜寵像可樂,喝著爽,喝完就忘;《梁祝》像茶,得慢慢品,品完了嘴裡還留著味兒。您覺得觀眾會一直隻喝可樂嗎?”
這話戳中了不少人的心思。有個做文藝片發行的老板突然舉手:“我投!嶽老師,不管彆人怎麼樣,這《梁祝》我包了南方的發行,賠了算我的!”
會議室裡頓時熱鬨起來,一半人表態支持,一半人還在猶豫。王總臉色難看,卻也沒敢把話說死,隻說“再考慮考慮”。
散會後,夏晚晴戳了戳嶽川的胳膊:“行啊你,三言兩語就搞定一半投資方。不過,你真打算讓我演祝英台?我可從沒扮過男裝。”
“就得你演,”嶽川笑得狡黠,“你平時懟人的時候,那股子英氣,跟祝英台一模一樣。再說了,你穿男裝肯定好看,到時候粉絲得瘋。”
他突然從包裡掏出一疊樂譜:“這是我寫的《梁祝》主題曲,你先練練。”
夏晚晴接過來,隻見標題寫著《化蝶》,歌詞簡單卻纏綿:
“碧草青青花盛開,
彩蝶雙雙久徘徊,
千古傳頌深深愛,
山伯永戀祝英台。
同窗共讀整三載,
促膝並肩兩無猜,
十八相送情切切,
誰知一彆在樓台。
樓台一彆恨如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