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的風,輕柔而甜美,仿佛裹挾著洱海的潮氣和乳扇的香氣,悠悠地吹過古城牆。
那風,輕輕拂過三角梅的花瓣,使得它們如雪花般簌簌飄落。
嶽川蹲在紮染作坊的青石板上,聚精會神地看著白族阿婆用青藍染料在布上繪製著精美的螺旋紋。
他的手指不自覺地跟著阿婆的動作比劃著,心中暗自讚歎:“這要是能印在t恤上,肯定比任何潮牌都要酷炫——左邊畫上蒼山的皚皚白雪,右邊繪上洱海的皎潔明月,背後再題上一句應景的詩。”
此時,夏晚晴正舉著手機,專注地拍攝著染缸裡那如深邃夜空般的靛藍溶液。
聽到嶽川的話,她不禁回頭,陽光恰好透過她的發梢,灑在那塊布上,形成了一片片細碎的光斑。
“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呢?”夏晚晴笑著說道,“阿婆的手藝可是傳承了三代的,你可彆把它當成幼兒園的塗鴉啊。”
嶽川趕忙擺手,連忙解釋道:“哪能啊!我可沒有這個意思。你看看阿婆剛浸好的這塊布,這顏色多正啊,就像是把整個洱海的藍色都擰進去了一樣,比那些化學染料可強多了。
我隻是想說,應該讓更多的年輕人了解到這麼好的東西,不能讓紮染僅僅躺在博物館裡,無人問津。”
陸哲懷抱著一把吉他,悠閒地坐在作坊門口的竹凳上,全神貫注地跟著白族大叔學習演唱那首著名的《蝴蝶泉邊》。
他的嗓音略帶一些走調,原本應該是“大理三月好風光”,卻被他唱成了“大理三月好瘋狂”,這一唱詞的變化讓蹲在旁邊晾曬布料的阿妹們忍俊不禁,紛紛笑出了聲。
陸哲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,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,然後迅速調整狀態,手指在琴弦上靈動地彈奏起來,同時嘴裡也開始唱起了新的曲調:
“蝴蝶泉邊歌聲揚,吉他配著三弦唱……”唱到這裡,他突然停下,轉頭看向阿妹們,詢問道:“哎,這樣是不是順多了?”
與此同時,周曼正站在一旁,與古城文化站的工作人員愉快地交談著。她手中的筆記本上,詳細地記錄著關於“白族民歌收集”以及“紮染技藝傳習”等項目的相關信息。
“我們的‘文脈計劃’希望能在古城裡開設一個‘風花雪月工坊’。”
周曼指著作坊裡正在忙碌的年輕學徒們,向工作人員解釋道,“讓經驗豐富的阿婆來傳授紮染技藝,同時邀請專業的設計師加入,將傳統的紮染工藝與現代設計理念相結合,製作出各種精美的書包、圍巾等產品,讓遊客們可以把‘大理的藍’帶回去,作為紀念。”
文化站的老李是個黑瘦的中年男人,聞言卻歎了口氣:“難喲!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,阿婆的孫女寧願在古城賣網紅奶茶,也不學紮染——說‘染布又累又不掙錢’。”
淩薇舉著相機,鏡頭追著染好的布匹在竹竿上飄動,藍白相間的紋路在風裡舒展,像流動的洱海。
“你們看那個穿漢服的姑娘,”她突然喊,“拿著嶽川的詩集在拍紮染,嘴裡還念‘麵朝大海,春暖花開’——這不是你上次在成都念叨的詩嗎?”
嶽川探頭一看,那姑娘正把詩集攤在紮染布上,用手機拍“春暖花開”四個字和布上的螺旋紋重疊的樣子,眼裡閃著光。
夏晚晴笑著說:“看來你的詩快成‘文化打卡道具’了,走到哪都能遇上‘野生讀者’。”
傍晚去洱海邊上的白族人家吃飯,木樓懸在水上,腳底下能聽見浪打石頭的聲音。阿婆端上酸辣魚,湯汁紅亮,裡麵飄著洱海的銀魚,鮮得人舌頭都要化了。
“嘗嘗這個乳扇沙琪瑪,”阿婆的孫女小娟端著盤子,臉上帶著點靦腆,“我把乳扇和沙琪瑪混著做的,城裡來的遊客都說好吃。”
嶽川咬了一口,乳扇的奶香混著芝麻的脆,意外地搭。“好吃!”
他眼睛一亮,“你這腦子轉得快啊,比我強——我還在想怎麼把紮染印在t恤上,你直接把傳統小吃改新潮了。”
小娟被誇得臉通紅:“我就是瞎琢磨……阿婆總說我‘不務正業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