川晴工作室的會議桌被黔城巡演的資料堆成了小山。
周曼正對著視頻電話,眉頭微蹙地和黔城文化節組委會溝通:“音響設備必須今天確認調試,昨天發的參數表你們再核對下,尤其是主舞台的低音炮,陸哲的吉他伴奏需要清晰的低頻支撐;
另外,蠟染非遺展區的電源接口,得留夠10個,淩薇的投影設備和互動按鈕都要用。”
掛了電話,她把黔城的流程表拍在桌上,紅筆圈出“緊急事項”:“淩薇,你下午跟我去黔城文化廣場踩點,重點看蠟染展區的位置,確保投影能投在蠟染布上;
林野,你明天提前去黔城一中,拍學生練蘆笙的畫麵,剪進巡演預熱片——組委會說當地學生要和咱們同台,得讓觀眾提前有期待。”
淩薇立刻打開電腦,調出黔城蠟染的素材——靛藍色的布上,繡著苗族特色的蝴蝶紋、鳥紋,她把這些圖案和夏晚晴的詩畫疊在一起,設計出“蠟染詩畫”背景板。
“我打算把《黔城謠》的歌詞,用蠟染字體印在布上,投影時讓歌詞跟著旋律慢慢浮現,像從蠟染裡‘長’出來一樣。”
林野扛著相機,對著桌上的蘆笙模型試拍:“我查了,黔城的蘆笙聲音亮又透,拍學生練蘆笙時,要特寫他們手指按孔的動作,再拍蘆笙管裡飄出的水汽——天冷,吹蘆笙會有白氣,那個畫麵肯定有氛圍感。”
嶽川坐在鋼琴旁,手裡拿著張黔城民歌的簡譜——是組委會送的《飛歌》。
他手指在琴鍵上敲出幾個音,突然有了靈感:“咱們的合唱曲《黔城謠》,可以加蘆笙的旋律線,主歌用鋼琴打底,副歌讓學生吹蘆笙伴唱,像‘城裡的歌’和‘山裡的調’碰在一起。”
他邊說邊寫譜,在副歌部分標注“蘆笙:升5調,漸強”,又在旁邊畫了個小蝴蝶,對應蠟染的圖案。
夏晚晴坐在旁邊,正用靛藍色顏料畫《黔城謠》的詩畫——畫裡有穿苗族服飾的姑娘,手裡拿著蘆笙,背景是黔城的鼓樓。
她特意在姑娘的衣角畫了個小小的音符:“我把蠟染的蝴蝶紋,改成了‘音符蝴蝶’,這樣畫和歌就能串起來;
展覽時,我想在蠟染區擺張桌子,讓觀眾自己畫‘音符蝴蝶’,貼在背景板上。”
陸哲則在練改編版的《小幸運》——他把前奏加了段蘆笙的簡單旋律,用吉他模擬蘆笙的音色:“黔城一中的學生說,他們會吹《小幸運》的調子,我想在台上跟他們合奏,開頭我彈吉他,他們吹蘆笙,肯定特彆有意思。”
周曼立刻聯係組委會,確認學生的排練時間:“明天下午三點,在黔城文化廣場的側舞台彩排,我會把吉他和蘆笙的音準提前校好。”
第二天,周曼和淩薇去黔城踩點,剛到文化廣場就發現問題——主舞台的音響低頻太悶,陸哲的吉他聲會被蓋住。
“我認識當地一個老音響師,”
周曼掏出手機撥電話,“他以前做過民歌節的音響,肯定能調。”
半小時後,老音響師帶著工具趕來,手擰著調音台的旋鈕,邊調邊說:“低頻要‘鬆’,像蘆笙的氣,不能硬頂,這樣吉他聲才能透出來。”
淩薇在旁邊用手機錄下參數,說:“以後去其他城市,就按這個參數調,省得再出問題。”
林野在黔城一中拍素材時,遇到個叫阿妹的女生——她吹蘆笙時總跟不上節奏,卻不肯放棄,午休時還在操場練。
“我想把你的故事剪進預熱片,”林野舉著相機,“為什麼這麼喜歡吹蘆笙?”
阿妹低頭摸著蘆笙管:“我姐姐在外地打工,她說聽到蘆笙聲,就像回家了,我想練好,錄給她聽。”
林野心裡一暖,把阿妹練蘆笙的畫麵,和她姐姐打工的城市街景剪在一起,配上周曼找的輕柔背景音樂。
巡演前一天,彩排時又出了小插曲——學生們吹蘆笙的節奏,總跟嶽川的鋼琴對不上。
嶽川沒著急,而是讓學生們先吹一段《飛歌》,自己跟著旋律彈鋼琴:“咱們不用硬湊,就像說話,你們先說,我跟著接,慢慢就合得上了。”
試了三遍,鋼琴和蘆笙終於合上,阿妹激動得紅了眼:“原來還能這麼唱,比單純吹民歌有意思多了。”